前不久有个小侍上菜时摔了一跤,菜洒了一脸,抬起头时一脸茫然。
原本该罚的事情,因为戚晚安笑了一下,顾玉融还赏了不少东西。
顾玉融站在戚晚安的身侧,看着戚晚安笑。他像是不觉得好笑,只是戚晚安在笑,便跟着笑了。
他很多时候哪怕在笑,可却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平静显得诡谲叵测,眼底一片幽深。
知道顾玉融真面目的人都难免对这个冰冷岩石一样人感到畏惧,戚晚安跟顾玉融可以说是一类人,但又不是一类人。她像是顾青云,也像是顾玉融。
戚晚安敬顾玉融,自始至终,一如她爱他。
一旦遇到事情,最后总是敬畏占了上风。他们彼此都是。
顾玉融爱她,敬她,护她,有求必应。
他们是彼此大道上的助力,注定是要共创大业的,谁没了谁都不行。
“寻了你许久,原是在这。”身后传来声低低的叹息,顾玉融走了过来,着身黑狐金丝绒大氅,眉眼沉静。
身边有宦官为他打着伞,纷纷攘攘的雪花都压在了伞上。
戚晚安却是只身一人在湖中亭里,手肘倚靠脑袋侧躺着,观着寂寥天地间的纯洁雪景。
紫苏和白芷都不带在身边,她穿得单薄,寒冬腊月的飘雪日子,看着纤瘦。
顾玉融挥退了宦官,坐在戚晚安身边,脱掉自己身上的大氅为戚晚安披上,“天凉,怎么也不知道多添些衣袜?白芷也不知道多提醒你些。”
“她们怎么不跟着?”顾玉融问。
戚晚安道:“紫苏有任务,白芷太絮叨,我让她别守着了。”
白芷的太后指给她的,自然稳重,办事靠谱。紫苏嘛,是温淑云留给她的,温家军那里拎出来的小姑娘。
紫苏说是侍女,说到底跟侍卫没什么两样,看着一张娃娃脸,实际上砍人跟砍菜一样。
正值大好年华的姑娘,随身带着刀剑。明明长得娇俏,平时性子也活泼,总喜欢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却动辄手起刀落,取人首级。
身上时刻带着把大刀,杀人时只求快准狠,所以时常被溅一身血,满身血污。
有时候人设不允许戚晚安做的红脸,戚晚安就需要紫苏去恶言恶语。
平时紫苏基本时刻不离身,以防戚晚安受害,不过有些任务戚晚安就更需要她去做。
戚晚安也还苦恼着,这方面无人可用,无人可信呢。
顾玉融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顽皮。”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戚晚安冰凉的发梢,“温澜生要回京了。”
戚晚安没有说话,顾玉融继续说:“京中消息难传边域,先前父皇赐婚后不久,温家军大胜,他向父皇求一道恩典,想要娶你为妻。”
顾玉融敏锐地觉察到戚晚安眼睫颤动了一下,却面色如常地继续说:“只可惜,慢了一步,父皇已经赐婚,你我二人也已定下婚约,又怎可能收回成命。此事便被按下不提。”
“原先他大胜后便会回来的,得知此事后,便推迟至今日。总像是害怕什么,躲着一个人。”顾玉融笑了笑。
戚晚安垂着眸子,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怜怜,嫁于我,可悔?”顾玉融抚过她的脸庞,轻声问道,面色平静。
戚晚安露出笑颜,“不悔。”
嫁给温澜生怎么做皇后?戚晚安心想。
顾玉融也笑了起来,“是我看低了怜怜。”
他又说道:“苍禹也快要回去了,他在京城住了那么久,影卫截了他的信,他同你说要回去了。”
戚晚安抬眸看向顾玉融,“影卫先前怎么不截?”
“他先前做的隐晦,此次却是大摇大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