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下操,顾玉融晚一步出来,走下丹墀看见戚晚安,含笑握住戚晚安的手,“怜怜怎么来了?”
“我和琳儿来看太后娘娘,又去见了母后和姐姐,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来等你一同回去。”戚晚安说道。
“既然如此,今日不妨去酒楼里吃吧?你爱吃那的梨花卷。”顾玉融牵着她的手,缓步向前走。
时不时有臣子路过的时候行礼拜别,他悉数礼貌回应,戚晚安也全部礼数周全地回应。
“六弟啊,你……”顾琳儿回头看了一眼顾青云,像是欲言又止,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叹息一声,转身跟上了戚晚安。
她上前挽住了戚晚安的胳膊,说:“三哥偏心,只顾着带怜怜去吃,果然娶了怜怜这样的美人,就把妹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顾玉融还真顺着顾琳儿的玩笑话说下去了:“那是自然,我家夫人是最好的。”
顾琳儿想不到自己风光霁月的太子哥哥还能说出这样油腔滑调的话来,瞠目结舌。
反倒是戚晚安先忍不住笑了,拉着她说道:“你三哥不请你,我请你吃。”
“果然还是怜怜最好,男人就是靠不住。”顾琳儿撇了撇嘴,挽住戚晚安的胳膊,挽得更紧了。
路过的臣子们都难免感慨一句少年夫妻,琴瑟和鸣。
顾青云看着他们的背影,手中的同心结似乎也逐渐失却了温度。
到头来,还是留他一个人。
他不争不抢,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的。他踮着脚也得不到的礼物,顾玉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满足。
就像是他从戚晚安那里连哄带骗,连偷带抢得到的同心结,顾玉融只要提一句就可以得到。
顾玉融和戚晚安由温澜生一路护送前往北国,温澜生将顾玉融一路上对戚晚安的照顾收尽眼底,从头到尾都少言寡语。
“表哥,用膳了。”戚晚安从车窗探出头,轻声软语叫他去吃饭。
温澜生回过神,“来了。”
温澜生进宽敞的马车中,红泥小炉正温着酒,淡淡的梨花香从熏炉中袅袅升腾。
添了碗筷,顾玉融叫人给温澜生倒酒后,就挥退了侍候的人。
“这一杯,我敬将军。”顾玉融举杯聊劝酒。
“太子言重。”温澜生举杯和顾玉融一撞杯,仰头一饮而尽。
顾玉融笑着再给温澜生倒了一杯酒,“将军豪迈,想来边关烈酒比京中梨花酿要割喉。”
温澜生又闷头喝了,道:“我倒是更喜欢京中的酒,那是同塞外不一样的风味。”
戚晚安却眉眼忧虑,抬手按住了温澜生又要去倒酒的手,“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
戚晚安柔若无骨的指掌覆盖在自己手背上,如同灼伤开了一般。温澜生的指尖痉挛了一下,蓦然收紧了指掌。
温澜生沉默着收回了手,只是吃饭,不再喝酒。
这顿饭吃的时间太长,顾玉融和温澜生又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偶尔应答几句,到最后戚晚安都晃荡着睡着了。
顾玉融扶着戚晚安趴在桌案上,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肩上,摸了摸她被暖炉熏得晕红的脸庞。
他对温澜生歉意地笑了笑:“见笑了,怜怜昨夜里没怎么睡好。”
当然没睡好,温澜生耳目聪敏异于常人,或许旁人听不见,他却是听到了昨夜戚晚安压抑的轻微喘息,还有顾玉融含笑地念着戚晚安的小字。
“表妹是世家贵女的典范,在太子身边才像个小姑娘。”温澜生恭维了两句。
顾玉融指尖抚过戚晚安绸缎般的乌发,状似不经意间说道:“本宫记着,先前战胜,将军是求了一道旨意想要父皇为你和怜怜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