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珠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传来的打砸声,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郡主今日是真的生了大气,从宋二姑娘走后便已经砸了好一会儿了,再多的东西也要被她砸没了,要是全砸完,是不是就轮到她们这些下人了?
砸着砸着,又听见里面传来了哭泣怒骂的声音,丽珠虽是心中惧怕,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跪着膝行几步匍匐在地上道:“郡主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她这几句声音里带着哭腔,哆哆嗦嗦的不成调子,此时也听不见郡主的哭声了,连打砸声也没有,室内安静的吓人。丽珠的声音一顿,僵着脖子准备抬头,却被一双手抓住了脖子,“啪啪”就是两巴掌扇的她眼冒金星,嘴角划出一道血痕,但她不敢呼痛,又继续趴下去劝着。
昌宁郡主“呵呵”的笑着,状似疯癫。拿起一个瓶子正准备砸去,却被忽然大开的房门惊在当场,丽珠趁着此时,连忙将身子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平晖长公主面色黑沉如冬日的夜幕,看见眼前的一幕忍不住闭了闭眼,哑声道:
“你这又是闹什么?!”
钱湘见到母亲,一把扔掉手中瓷瓶,瓷瓶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丽珠抖了抖身子,将头埋的更低了。钱湘主扑到母亲身边,一把抱住了平晖长公主的腰,大声哭泣起来。
长公主朝身后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丽珠便被捂着嘴拖了下去,她拍了拍昌宁郡主的肩道:“湘儿,你今日怎如此沉不住气?输便输了,有什么要紧,下次再赢回来就是!既是你邀请来的人,大方的输了别人还要称赞你心胸宽广,那宋云嫣的身份哪里能比得过你去?蔺家的儿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昌宁郡主只是抽泣,没有回答母亲的斥责,她的心里也是万分后悔,只一时没压住内心的委屈,倒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微叹口气,平晖长公主摸了摸怀中人的头发,“这世间好男儿多如牛毛,我儿金尊玉贵要什么男子没有,何必执着于蔺家那小子!”
钱湘听闻此言,立马从她怀里抬起头道:“不,我这辈子定是要嫁给之月哥哥的,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天天惦记?”平晖长公主年岁已大,早已将男女之情看的十分淡然,不能理解女儿的心思。
钱湘眼神微微发亮,语气缱绻的道:“他就是好,他要是不好的话,怎么这么多人惦记?那窦牡丹今年都十九了,不还是不肯嫁人?我看她今日盯着之月哥哥的眼神,简直要把人吞进去一般!真是臭不要脸!”
“唉,可蔺家那小子对你不像是有情啊?”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女儿剃头挑子一头热有什么用?又不能强逼了去!
钱湘一个机灵爬起来道:“不,他现在只是没发现我的好,以后他会喜欢我的,肯定会的!”
见女儿那陷入疯魔的状态,多说无益,平晖长公主不再言语,室内陷入安静。
蔺家马车内,蔺乔正与母亲说着今日的事,蔺夫人忽然开口道:“你觉得宋家大姑娘如何?”
蔺乔闻言便“嘿嘿”笑了起来,蔺夫人做势要往她头上敲去,蔺乔忙躲开道:“这事得问哥哥,不过依我看,哥哥应只是夸那盏茶好,并无其他意思。”
蔺夫人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但只要兴趣相投,感情日后也可慢慢培养不是?”
“要是哥哥就是不喜欢呢?”蔺乔问道。
蔺夫人不再说话,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也不能强逼自己儿子成亲。
几年前盛京城才出了一件事,父母强逼着女儿嫁了人,结果结婚当日,那新郎掀开轿帘子,新娘已经服药自尽了。那有情人听闻此事,也一副毒药死在了同一日,一件喜事变成白事,两家父母一合计,办了个冥婚,但也是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