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潇单人单骑,速度极快,不过当晚戌初便赶到硕水府衙监牢,恰巧看到一个小丫鬟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苦苦哀求狱卒:“大哥行行好,天冷得很,奴家就给赵娘子送点食物被褥。”
那狱卒一把扯过钱袋,掂了掂分量,与另外一个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乙立刻上前道:“将东西拿来,老子帮你拿进去!”
狱卒甲则把钱袋往怀里一揣,回身便走。那小丫环没想到这狱卒居然能够无耻至此,气得跺脚。
一直隐在后边,着一件黑色斗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走了出来,扬声道:“这位狱卒大哥且慢,别急着去清点银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不过是想见一下赵娘子,这四天狱卒大哥收了我们足足上百两银子,却依旧不肯让我们见上一面,是不是有些过了!”
“嘿,你不过是个表子,爷收你银子,替你把东西给那个贱妇,已是天大的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小心老子把你关进去,跟那贱妇作伴。”
那窈窕女子一时无言以对,只恨自己身份低贱,大把银子花出去了,还被人轻视至此,只气得俏脸通红。
云潇料想不到,这硕水城好歹算是在天子脚下,知州据说年年优评,手下人居然敢明目张胆收受贿赂,还嚣张到只拿钱不干事。
他忍不住走向前去,拿出萧大人的鱼符给那两个狱卒看:“奉刑部尚书萧大人之令,赵氏金巧樱一案有疑点,着立刻释放赵金氏,查明真相。”
众人见那鱼符乃黄金所制,图案精美,便知来者不是普通人。
狱卒乙进退两难,呆在原地不知所措,那狱卒甲却依旧嚣张得很:“来人,把这个冒充刑部尚书的恶贼给拿下!”
云潇冷笑地抽出随身佩戴的宝剑,众狱卒皆犹豫着不敢上前。
大熠朝不是随便什么人,便能随身携带宝剑大刀弓箭等铁制兵器的。例如他们这些不入流的狱卒衙役,大多只能使用水火棍,只有几个领头的才有资格使用大刀。能用上三尺龙泉宝剑的,非三品以上官员不可,云潇所用的宝剑,制式绝对是皇家赏赐下来的,普通人哪里用得了。
云潇一声爆喝,舌绽春雷:“立刻释放赵金氏,否则休怪本官剑下无情。”
牢头见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云潇进去,打开牢门一看,墙角蜷缩着一个人,窈窕女子与小丫环忙上前察看。只见赵金氏额头上一个大窟窿,血迹未干,一张脸青白中夹灰,全无半点血色,双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窈窕女子急忙脱下斗篷,和小丫环一起手忙脚乱把斗篷往赵氏身上披,一边摇晃着赵氏:“巧樱姐,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云潇实在看不下去了,人只剩半口气,再摇晃下去,是想直接把人送走吗?他伸手往赵氏的颈动脉一探:“人活着。”又观察一下赵氏额头上的伤口,道:“这伤口应该是一个时辰内,半个时辰以上受的伤,立刻找大夫,应该救得回来。”
“人活着就好,麻烦云大人搭把手,将赵娘子送到我的马车上,眼下医好赵娘子的伤要紧。”
云潇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披风也脱下来,抱起赵娘子抱起来就走,狱卒们在一边看着,无人敢上前阻拦。
小丫鬟看出云潇身份不简单,狐假虎威,伸手一个一个点过去,声音清脆地对这些天一直刁难她们的狱卒说:“郑培明,江广,谢大力,赵平安,一个一个,我们都记着呢。”说完头也不回,跟在云潇后面跑出去,留下一群面如土色的狱卒。
一上马车,窈窕女子立刻吩咐车夫:“祥伯,立刻回去。”又有些羞涩地对云潇说:“云大人,不瞒您说,贱妾是群芳竞艳楼的娘子,您称贱妾姚黄便可。”
云潇脸色没啥表情,只拱了拱手当作回应。他一路急行军,自己的马早已疲累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