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紫抽个空闲,委托府里采办的小厮,帮她给龚天海送个话,约个时间见面。这位不同凡响的小厮早就习惯了,他如同往常那样,帮着凝紫将口信送出后,回头便到张赫那里详细汇报了。
龚天海如约而至,凝紫却神色仓皇地姗姗来迟,凝紫是先靖北侯夫人培养出来伺候锦潼的,素来端庄稳重,是何事让她吓成这样?
龚天海好奇心起,忙上前迎接凝紫:“凝紫,这是怎么了?”
凝紫做了个噤声的动手,一把将龚天海扯进包间内,胡乱将双手拿的东西放在地上,手忙脚乱将门关上,又贴在门边听了半响,确定无人跟来后,才一把瘫在地上:“阿弥陀佛,佛主保佑!没事!没事!”
龚天海将凝紫扶起来,凝紫脚软嗒嗒的差点连路都走不了,龚天海扶她坐好,赶紧给她倒了杯热乎乎的擂茶压压惊,又实在忍不住将地上的包裹食盒捡起来,他刚刚看到包裹露出一角,是极上等的紫貂皮毛,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啊。那食盒一上手,沉甸甸的,龚天海不由疑惑起来。
凝紫慌手忙脚地将食盒打开,龚天海顿时两眼发光,他目测食盒里边藏着的,是凝紫毕生的积蓄了。
凝紫将十来张一百两的银票先递给龚天海,又解开一个大钱袋子,将里边零零散散的金瓜子,梅花形、如意吉祥形等精致的小银锞子倒出来。
龚天海内心茫然不解暗喜着,脸上表情却拿捏得恰到好处地对凝紫无比担忧:“凝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何意啊?”
凝紫未语泪先垂:“天海哥哥,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还望你能帮我将这些银两给我父母,替我孝顺他们二老……”一语未停双眼泪流不止。
龚天海忙慌着急地搂住凝紫的双肩,掏出手帕一边帮她拭泪,一边急切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凝紫胡乱擦了把眼泪,那表情透着一股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始讲的迷茫,最终,她一语惊人道:“素白姐姐被毒哑了,双手筋脉都被割断,以后,就是--再怎么荣养,都是废人一个了。”凝紫嘴上胡说八道,心里却暗暗祈祷:老天爷!奴婢就随口说说,您可千万别当了真啊!奴婢真不是在诅咒素白姐姐啊!
这信息量太大,龚天海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方询问道:“素白最受锦夫人看重,怎地落个如此下场?虽说外边有传言说锦夫人心狠手辣,向来不把奴仆下人当人看,要打便打,想杀便杀。可是,你不是说锦夫人对你们几个陪嫁丫鬟亲如姐妹吗?”
凝紫又纠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不关夫人的事,今年初,七爷书房伺候笔墨的那两个丫鬟,不知何故,就是无影无踪了,没了。”
龚天海内心疑惑更甚,这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这听起来咋让人那么心慌勒?
“起先是夫人自己亲自去书房收拾打扫的,夫人有孕后,七爷不让夫人太过操劳。夫人便交代了素白和我,两人轮流去整理七爷的书房,务必是在午时中这半个时辰全部打扫干净,书案上所有东西不能动,如果时间来不及,就不必打扫得那么精细了。”
“七爷如今丁忧在家,应该没有公务可忙,怎地书房还如此严防死守?”
“府上虽说没人拜访,可七爷的书房,从来是不缺人的。”凝紫压低声音道:“夫人再三交代,宁可活干得粗糙,不可在书房逗留过长时间,如果听到什么,她也保不住我们。”
“既然如此,又为何让你们去打扫书房,这不明摆着要你们的命吗?”
“都说了,那书房人来人往热闹得很,一天不收拾,跟垃圾堆似的。素白姐姐做事向来精细,那天拖过了好长时间,结果就那样了。”凝紫难过得又开始掉眼泪。
龚天海双手按住凝紫的肩膀,急切问道:“你是不是也听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