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后来流行的盗墓贼行内的规矩,大多都是小说杜撰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邪乎,想来两个人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更何况,他们明知道这地界当初也闹腾过。
穷病有时候比任何病都让人抓狂,即便他们知道这地界闹腾过鬼,毕竟都是传说,他们也是半信半疑。
那盗墓贼的规矩,更是半分不懂,什么半夜鬼吹灯之类的,自然也没有听说过。
后来有专业的倒霉贼也讲过一些行内的知识,点灯是试探有没有毒气,更多的规矩则是,盗墓分主客,本地主人提供工具,挖开墓是客人进去查探收获的。
往往下去的人,都是小徒弟,死了也就死了。
最后客家只能拿走三成,主家分走七成,最后这三成,主家回购,客家只拿钱走人。
但他们也会有迷信的一面,比如,他们供着的人,大部分是秦始皇,盗墓贼认为,秦始皇已经在下面当了皇帝,供秦始皇就是为了以后下去了,不会被惩罚。
棺材盖子很厚,而且有粗大的棺材钉,这种厚实且是上好木料的棺材,百年不腐,两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堪堪让棺材盖子有所松动。
即便这样,那棺材进入了新鲜空气,也开始有气体外泄,脑袋凑得很近的李家河忍不住小声抱怨。
“我草,这也太臭了,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没化成灰。”
反正,打他们记事的时候,就有长辈讲过石头锁和红衣女鬼的故事,至于有多少年了,没有人知道。
李家河被呛了一口,咳嗽着躲在了一边。
“差点呛死我,休息会儿,最后一哆嗦了,等我把气儿喘匀实了,咱们再接着干,咳咳咳……。”
我爷爷整个人也有些累的颤抖,哆里哆嗦的摸索出旱烟袋子,坐在了土堆上边,加上浑身湿透的臭汗,腊八的夜里,让他开始牙齿打颤,时不时的发出嘚嘚嘚的声音。
狠狠抽了一口老旱烟,我爷爷才有了闲聊的心思,
“家河,咱俩从小玩到大,如今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说我明年生个丫头,咱两家定一个娃娃亲怎么样?”
这可是挖人家坟头,我爷爷聊天都会选个地界,总归是村里人除了庄稼地,就是孩子的事了。
这还没生娃呢,我爷爷就开始发愁,未来孩子的事了。
这个时代一般都生孩子比较多,他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将来两家换亲。
也就是自己的闺女给他家当媳妇,他家生了闺女给自己家当媳妇,穷人家换亲到了改革开放初期,可能多少也有一些。
也有那种收留个没有人要的女娃,从小养大,当童养媳的。
李家河嘿嘿笑了,
“那敢情好啊,你可说准了成了,万一我家生的都是男娃,你可就吃亏了。”
对此我爷爷十分看得开,
“都是一个村的,又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娃住在谁家不都一样,放心,我就不信了,我生仨娃还能都是女娃不成。”
经过短暂的休息,爷爷收起了老汉烟,起身拎着铁锹下了坑,两个人继续慢慢嘎吱吱嘎吱吱的撬动棺材。
月色之下,两个身穿破旧粗布衣衫的年轻人,浑身是土的卖力撬动着棺材,若说他们到底有多坏,很难说,这辈子这俩人从没干过坏事。
要不是这土匪刚搜刮了一次村子,他们也不会动了这样的歪心思,但总归是坏事,所谓因果循环,他们也会为了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用一句老话,形容此时的两个人最为贴切,苦鬼遇穷鬼,一对凄惶人儿。
嘎巴,棺材钉子终于松动了,缝隙变大,铁锹也终于能真正用力了。
两个人此时极为兴奋,那里顾得上凄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