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夜深了。”
楚枫沐起身看看窗外，月亮已经高高挂起了。
走到寝室门口，楚枫沐放轻了脚步。
“太子妃刚针灸完，还未睡。”门口侍女小声提示道。
楚枫沐轻轻推开房门，看见顾若琴静静地躺在床上，听一旁的侍女讲着各种趣事，原本苍白的脸上终于带了点气色，不知是哪句逗笑了她，让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殿下，您来了。”
“嗯。”
果然这双眼睛还是睁开了好看，只是眼中难掩的疲惫还是让楚枫沐感到心疼。
“今天怎么样，好点了吗？”
楚枫沐的手轻轻拂过顾若琴额头的碎发。
“好多了。”
没有抱怨，没有撒娇，仅仅是简洁的三个字却让楚枫沐安心了许多。
“那就好，辛苦你了。”
看着顾若琴消瘦的脸颊，楚枫沐感到深深的歉意。原本就比他的手还要小的脸竟变得更小了。
他记得她很喜欢花，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花香，就连他这东宫自她来后院子里也多了沁人心脾的花香，很香，但不呛人，就连母后也曾说过，他这东宫终于有了生命的气息。但这一切的创造者现在只能在这充满呛人药味的房间里，看不到外面。
顾若琴看着眼前这个眼下发青的男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生气？失望？心疼？
她不知道。
看着他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青渣，她也知道他这段时间不好过，她中毒一事他肯定有许多事要忙，听侍女说宫中这段时间换了许多人。
至于他在孩子与她之间选了孩子，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她明白就算保她皇家也不需要无嫡子的皇后，她又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多久呢，皇家想要一个人消失的办法太多了，如果让她自己选的话或许她也是这样选，不是不想保全自己，而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向前走的更长久。
她也曾想过如果她那天没吃顾家小姐送来的吃食，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但那天的吃食也是查过的，顾家小姐与小妹自幼交好，也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而且静休粉最麻烦的点就是只要不把全部成分都放进去根本查不出来，或许他们就是抓到这点才在顾家小姐送的吃食中下毒吧。
顾若琴伸出手摸了摸楚枫沐有点扎手的脸颊，看着他顺脖子流下的汗水，眼中掩不住心疼之色，此时寝室内不比外面凉爽，因为她不能着凉屋内捂的闷热了，一屋子难闻的药味十分呛人，尤其她身上的药味更重，但他从没说难闻，一有空就陪伴在她身边。
“殿下也是，最近辛苦了。”
楚枫沐心头一紧，额头抵在顾若琴的额头上，顾若琴呼出的气息轻轻地撒在他的脸上，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法处决害你之人，哪怕我知道是谁，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一滴眼泪顺着顾若琴的眼角流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苦衷。
“不着急。”我等着那天的到来。
听着彼此呼吸的声音，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这段时间所吃的苦，受的累都随之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