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收到通知,要参与朝会。经过王姬首肯,我专攻于城外新军建设,怎么突然又要我上朝了?
我来到堂上,好像一众大臣都在等着我了。我盯着他们,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君上,臣有本要奏。”大司马的属官赵司马上前道。
“我孚原国自虬龙为祸,人丁凋敝,国库亏空。当此多事之秋,诚应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然我大司空姬丁,逆势而为,刚愎自用,滥兴土木,肆意挥霍。单铁轨一事,几耗尽我数十年生铁库存!臣窃以为大司空既无治国之才,又无安邦之德,却忝列六公之位,实为祸国殃民之佞臣!恳请君上治其奸佞之罪!”
我顿时眼前一黑,这大司马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可他这一招可真是命中要害,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反驳,不由得后悔起没听樊苛的劝告。
脸色铁青的王姬沉声道,“大冢宰,赵司马所言,是否属实?”
“微臣……微臣不知此事,微臣不知啊!”
不知这大冢宰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但无论如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刻驳斥大司马他们的言论还真得靠大冢宰一派,可王本初这副样子想必是不想淌这浑水惹得一身腥。
“大司徒,你怎么看?”王姬又问向李元贞。
“臣……臣也不知……”
这李元贞可真是和王本初沆瀣一气,都装起了糊涂。
“你不知!?”王姬突然厉声道,“府库度支系你分内之事,你岂有不知之理!”
这下好了,这怂货被架在火上烤了,人尽皆知我是王姬的人,这是逼着大冢宰一派选边站队,但料想他们断没有胆量直接与王姬作对。
“恕臣失言!恕臣失言……”李元贞连忙道,“新军之事,系君上之命,个中开支,确系我部核算。”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土木之工,的确开支巨大,但亦在我部预算之内,是否劳民伤财,臣属实不敢妄议。至于这铁轨之事……臣真的不知呀!恳请王姬明察!”
这时,王姬望向我,“百工营建,系你部之责,这生铁亏空,可有此事。”
这球踢来踢去,还是得我来接。
“这铁轨确有其事,但远不至于亏空。赵司马所言,实属危言耸听。”
“敢问这铁轨有多长?”不等我说完,赵司马便打断道。
“约五十寻。”我顿感不妙,他们肯定摸清了我们的底细。
“诸位大臣,这一寻铁轨,便要耗铁百斤,这五十寻,便是五千斤铁!这还单是这铁轨,而这铁轨车,一车便足千斤有余!你这铁轨加五车便耗铁万斤!姬司空,你说是也不是!”赵司马咄咄逼人道。
朝堂一片哗然,府库统共两万斤生铁,短短五日被我耗去一半,确实让人大跌眼镜。可我根本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顿时双腿发软。
“区区万斤生铁,何足道哉,我部正改进工艺,不多时,便可年产万斤!”我故作镇静,想要打消众人的担忧。
“无耻狂徒!休得在此胡言!”
我定睛一看,竟是李元贞手下的一个大夫,这人我认得,前几日他还跪着逼宫呢,怎么现在又站在大司马这边了,真是首鼠两端的小人。
“君上,大司空耗费如此之巨,不得不令人怀疑其是否贪腐!臣恳请从速彻查其度支明细,否则贻害无穷啊!”
“臣附议。”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