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夺过，胡乱地点了点眼角的泪，继续说：“我也亏欠她，我对不起她。”
“老夫人……”梁嬷嬷想劝阻，老夫人摆手，“没事，说出来还能好受些。从回来，我见到慕璃时就想说了，可是我没敢说。那孩子看起来大大方方，待人真诚又好说话，心里却敏感得很。她和我说要搬出府住时，我就……”
情到深处，往事回首，老人家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梁嬷嬷叹口气，拍着她后背，然后给云穆青使眼色，让他过来哄哄。
胖胖的云穆青也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茬，懊恼地坐到老人家脚边，抓着她的手，“娘，我错了，我不该质疑慕璃，她是我亲生女儿，要是没有她，云家还要被坏人蒙蔽，到时候真出事，我就是云府的罪人。”
老夫人摇摇头，哽咽道：“儿啊，这话为娘只和你说。我知道芷涵不是你亲生女儿时，也犹豫过，要不要把那个孩子找回来，毕竟芷涵那个时候和你们相处的不错，又得重安公主看中，西宁王庇佑，在咱们商贾之家，这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因为这事，我去大相国寺烧香拜佛，请教住持。住持给我一封信，信是空远大师七年前留下的。他说，云家将有一场大难，唯有弃女可救。”
她感慨道：“空远大师是高僧，他七年前就预料到了今日。开始我也不信，但不怕意外就怕万一，如果真的应验了，咱们云家究竟有怎样的大难，谁能说的清楚？所以我让梁嬷嬷去找，总算是找到了。我让嬷嬷试探慕璃的心性，觉得还可以，才把她接回来。府里的事，包括你们如何对她，我都知道，全都知道，可我迟疑了，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所以我没回来，也没管。这件事，是一根刺，我永远也不能和外人说的刺，尤其是慕璃，如果她知道我当初是存了私心，那这段时间的相处，这段时间的感情……”
她摇摇头，失声痛哭，“不能说，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
“娘……”云老爷这声娘唤的有气无力，他从没见过娘露出今天这样的表情，哪怕当年，爹死了，她以一己之力保下云家产业，也没放纵过自己的感情。
他，错了。
屋外，姨娘默默收回脚，微微仰头，让眼泪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