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火势烧了过来,青灯往绝壁下瞧了一眼,“我看那些支撑棺材的木棍结实得很,咱们先用匕首试着往下走,以棺木做支撑,能撑到援兵来,总好过一味地往深不见底的地方退。”
这个主意得到大家一致认可,立马行动起来。
他们都有功夫傍身,即便没有绳索保安全,也比那边的汉子们动作利落,一刻钟后,基本都找到了自己的落脚点。
半个时辰前,送走慕璃七人,客栈里的洛璟明只留下长夜一名贴身侍从,且让他守在门外。
他坐在靠窗处,一抬眼正好可以通过敞开的窗子,观看到二十七寨方向的动静。
而他旁边,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的九名官员垂首而立,倒不像是欢迎他的,更像兴师问罪的。
他们也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
“西宁王,您既然早已抵达嶂州,为何不走官道,不提前通知我们?我们也好提前有个准备。您是皇上派下来的剿匪将军,又是人人交口称赞的好王爷,万一有个闪失,您让我们怎么和皇上,和百姓交代?”
“王爷,您别怪下官等多嘴,二十七寨的土匪凶猛彪悍,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即便我等是朝廷命官,在嶂州也不得不对那些穷凶极恶之人退避三舍。您此番偷偷前来,幸亏我等及时找到您的位置,否则被二十七寨的人知晓了,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祸事。所以此番您在嶂州的一切行程,都要在下官等陪同下才行,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完全是下官等的一片心意,还请王爷海涵。”
长夜在门口都听乐了,海涵?
这些个文官整日就会耍嘴皮子,玩文字游戏,简直是把王爷当傻子看。
如此明目张胆的监视,亏他们说的出口。
几名官员没接触过西宁王,只听说他仁义名声在外,是所有皇子中最好说话的,至于朝堂上大官们应对他的经验,这些人自是无从知晓,是以潜意识中给西宁王的定义是:软包子,好拿捏。
又见这位仁义王爷懒散地往窗边一靠,目光望着窗外,一时以为他在思考。
什么时候能深入思考呢,一定是认为他们说的有道理。
九名官员互相以眼神传递心思:再加一把劲。
“王爷,下官知道您剿匪心切,可这事他急不来。二十七寨早在开国时就存在了,之前的几任皇帝都对其进行过大规模剿匪,可到最后劳民伤财,搞得是人怨沸腾,不了了之。这次派您来剿匪,实在是不该,有损您的名声。”
“其实二十七寨也不一定非灭不可,您看,二十七寨占据的地势十分有利,背后就是幽兰国。幽兰国兵力强盛,想要攻打云夏,首先考虑从嶂州进攻,有二十七寨镇守,也免去了官府的兵力和财政支持,能节省朝廷一大笔开销。下官想着,可能也是因此,历代皇帝才不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或许不敬重皇帝,但绝对维护云夏。”
说话的官员慷慨激昂,自认为说的大义凛然,两边都不得罪,还能讨好西宁王。
管他在苍雪混的如何呢,只要对他以后的仕途有帮助,那就是他爹。
其余几位官员纷纷附和,有福需同享。
等他们慷慨陈词完了,洛璟明才不紧不慢从二十七寨移开眸子,问:“谁说本王是来剿匪的?”
“……”
九人傻眼了,不是剿匪的吗?外面人都这么传,而且朝廷送来的加急传书上写着“配合西宁王一切行动”,不就是剿匪的意思吗?
洛璟明观察他们的神色,一看就是一群傻瓜蛋,急于求成,被上司推出来试探,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本王是来镇压匪患的,不是剿匪,竖起你们的耳朵听清楚了。”
他平时一副随和模样,看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