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的宅子距离云府有五百米之遥,抵达时护院已提前得到通知,敞开院门迎接。
慕璃看了古竹一眼,古竹将事先准备好的赏银分发下去,又快步追上慕璃。
宁氏事先是不知道,彼时她正在主屋前的一棵石榴树旁逗弄猫儿,旁边两个丫鬟垂着头,身体前倾,不说话和丧尸差不多,连表情也看不到。
慕璃挽着竹篮站在院门瞧了半晌,才有一个丫鬟因为苍蝇的骚扰,无意中抬头看见她,用胳膊肘碰了下和她在一处的丫鬟,两人齐齐福身,“云姑娘。”
她们对她的称呼还是云姑娘,想来也是因为宁氏始终把云芷涵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她还是刚进府时无关紧要的人。
怨吗?怨,怎能不怨。
恨吗?时至今日,她却已不再恨,没必要,也不值得。
她以前从未将自己当做有根可倚之人,她把回到云家当成一种人生在世的使命,和完成一位风烛老人心愿的使命,回来后却发现所谓的家根本没有她一席之地,甚至没有绿衣巷快活。
之后是春日宴上发生的种种,让她坚定拉拢姨娘成为同一阵营,趁着云芷涵回宫拿吃食讨好云穆青,助姨娘上位,老夫人归来后又是百依百顺,然而也是在那时,她发现自己心中有了亲情。
是对自己在乎人的亲情,这其中不包括宁氏。
从一开始,她就被排除在外,所以因为她和云芷涵导致的一切情绪都是不值得的。
不过慕璃原以为宁氏这样势利的人会因为云芷涵细作身份的暴露而厌弃过去的自己,或者恨云芷涵,然而没有,她甚至在云芷涵事情传出当日跑到云家门前大闹。
虽然她没问大闹的场景如何,从上次玄太师的信中可窥见当是史无前例。
愣神的功夫,宁氏已经转过头,用憎恨厌恶的眼神瞅着她,许是恨得牙根痒,她五指受力,捏痛了猫儿。
小猫张开嘴,尖牙露出,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叫声,爪子先行朝宁氏的手腕伸过去。
就在附近的两个丫鬟察觉到时惊恐的往后退,宁氏手捂着肚子,想退却已来不及,猫爪子距离宁氏手臂皮肤只有两寸时,一道寒光唰地飞过,宁氏眼前尽是白猫狰狞的面孔,吓的她身体往后仰,险些从石墩上摔下去。
慕璃想,从宁氏怀孕开始,不是受到惊吓就是被气晕,这都没让她流产,可见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坚强。
她摇摇头,坦然走向对面的屋子,拔出插在门板上的刀片,接过古竹的帕子擦去上面的血腥。
“又染血了。”
古竹接话:“姑娘是为了救人才染血的,老先生不会怪您。”
慕璃收起刀片,走回宁氏旁边,也没顾忌桌面上被削去指甲的猫,和那斑斑点点的血迹,将篮子一放,敛衽行礼,“女儿给娘亲请安了。”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从中挑拨离间,芷涵才不会替你顶了罪名,你才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叛徒,芷涵是无辜的。可怜云家那些不开眼的,居然看不清你的真面目,还到衙门去告发芷涵,让她孤苦伶仃,有家不能回,你何等的用心歹毒啊。
云慕璃,你消失在外十五年,就算老爷再怎么查,只要你有心隐瞒,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对不对?从你入府第一天起我就发现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你的长相不像我和老爷,一股狐媚子骚气,你才是魅族的人对不对?”
宁氏胸脯震荡起伏,大口大口呼吸,还不忘指着她质问。
慕璃静静听着,视线落在那两名丫鬟身上,从刚才她们的反应来看,应当不是内应,难道是护院?
若时常给院子里送东西,应当能和宁氏搭上话,不然以宁氏的智商,怎会说这种话?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