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还有一事要告知王爷，当年将军被罚，末将本想跟着将军一起回苍雪城，是将军拦住了我，让我替他看着苍雪城。我按照将军吩咐假意投靠圣上，对圣上言听计从，曾见过圣上身边有一位谋士，我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只听宫人们喊他东方先生。圣上下令将司家满门抄斩前，他是住在宫里的，几乎日日都和圣上手谈一局，但司家出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洛璟明收回虎符，“你猜测司家出事和朝臣反应特殊，和你说的东方先生有关？”
“是，末将也不确定，但听说会下棋的人都很聪明。”末了补充一句，“末将笨，所以不会下棋。”
“……”
洛璟明凝视着茶杯中沉落水底的茶叶，思绪起伏。
忽然青灯似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跑出去，又风风火火跑回来，手中多了一份折子，他从折子里抽出一张宣纸，展开来冲着左鸣问：“你说的是这个人？”
左鸣看了会儿，点点头，又摇头。
“像，但又觉得不像。”
在青灯将画像拿给洛璟明看时，他摩挲着下巴，拧着眉头，“我见到他那时，他也就三十多岁，长得年轻，画上这人，说是他爹还差不多。”
“他也姓东方？”洛璟明问。
“是，今日下午影三带人调查李长青和谁家走的近时查出承平书院的山长，就是此人，名叫东方迟，本是七年前的状元郎，但不知为何发榜那日没有他的名字，然后……没有然后了。”
青灯快要说出“五嵬司”三个字时狠狠咬了下舌尖，差点说漏嘴，虽然王爷有意试探左鸣，甚至不惜亮出虎符，但五嵬司的事不能让他知晓。
左鸣一颗心扑在东方山长处，眸子盯着画像，试图说服自己他就是当初的东方先生。
可，画上的人是真的老。
夜已深，庭院中窸窸窣窣的虫鸣敲响夏末的最后一份寂静，鼓噪的人心越发烦躁，预示着接下来的日子都会行走在繁忙中。
“今夜辛苦左将军了，长夜，送客。”
被点名的长夜踏入灯光中，冷白肌肤衬得他面相妖娆，若是能擦上些脂粉，定是清新脱俗的女鬼。
左鸣识趣地起身拱了拱手，“王爷以后有任何吩咐，可以随时通知末将。”
从今往后，能问鼎皇位的人又多了一位，且是他最看好的一位。
只有西宁王称帝，司将军才能得到翻案，总好过求助旁人，付出代价的强。
目送两道人影没入黑夜，洛璟明问：“影三可有说为何查李长青？”
青灯大致说了借住云家的赵蕴在书院因为云悠然的两个外孙女挨打一事。
“影三只按照云姑娘吩咐行事，据说云姑娘以为李长青要和哪个世家大族的小姐定亲，现在看来，应当是东方迟的女儿了。还有一点，东方迟是重安公主的门客，也算半个师父。”
洛璟明前后连通，稍作联想即猜出其中关联，立刻修书一封，交由青灯，用信鹰送往北方战场。
一夜无眠，次日青灯被派了个好活，跟随慕璃前去拜会东方山长。
出发前，青灯和慕璃说了东方山长的重要性。
“你们确定左鸣可信？”能从司将军身边的一个副将，到皇帝身边做卧底，最后害死了司家人，差一步坐上五军都督之位，怎么看都像那人在说假话。
青灯斟酌道：“王爷信。”
好吧，当她没问。
话说回东方山长身上，世间能让人早生华发的容貌变老的事是少见，因为人多薄情，抛除药物作用，只有受到情感上严重伤害的人才会变老。
东方山长受过情伤？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保险起见，她让人去华春堂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