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安艰难地直起腰,仅是往托盘上扫了一眼,她浑身颤抖,眸瞳剧烈一震。
怎么会?!
是谁?谁泄露的?
“公主殿下,这些是五嵬司辛苦收集得来,您确定不看?”
“五嵬司”三个字宛如焦雷般在她耳边炸裂,她垂下眸子,一遍一遍压住内心的恐慌和震惊,手下意识紧了紧,这些细微动作被沈山观察个透彻。
是了,她做了那么多事,五嵬司真像传说中那般神出鬼没,苍雪城尽在掌控之中,早该发现,之所以处罚迟迟没到,要么是父皇强行压下,要么是五嵬司有所保留。
而今通敌叛国罪名真落到她头上,过往之错,数罪并罚,试问她可还有活路?
不,她绝不能这般废了。
她强忍住双手颤抖,拿起托盘上的证据看了看,而后狠狠摔在地上,向上喊冤:“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从未与大荒有过联系。”
“你看清楚,上面的字迹正是你的。”
“字迹可以模仿,儿臣对天起誓,绝对没有写过此信。父皇,儿臣的为人您是最清楚的,五嵬司查出的信儿臣不敢说假,但一定是有人故意诬陷儿臣。自儿臣十岁起,便一心想和皇兄们一样,习文练武,有朝一日报效国家,许是造遭人嫉妒,所以才……”
“别编了。”忽的,大殿门口传来一声威仪沉稳的女声,紧接着伴随太监的通传,“皇后娘娘到——”
后宫不得干涉前朝政事,便是以往皇帝病重,也不会让后宫女子包括皇后太后到前朝垂帘听政,可谓充分吸收了历朝历代历史教训。
因此皇后突然造访,大臣们颇有微词。
宣德帝也沉了脸色,看向门口那抹穿着玄色华服的皇后,沉声说:“皇后,你来做甚?”
皇后无视两旁官员喝彩纷呈的脸,以及窸窸窣窣的闲言碎语,持重端庄的走向殿前,在越出重安一步的位置跪下行礼。
“母后……”
“闭嘴!”皇后轻甩了下宽大的袖袍,顺便捡起被重安扔地上的信,“皇上,重安之过,是臣妾管教不严,察觉不及时所致。重安自幼聪敏机智,轻易不会留下证据,五嵬司能查出,也是为云夏百姓免去一场灾难。臣妾自知朝堂不是妇人该来之地,但臣妾的女儿有罪,臣妾身为皇后,同样失察之则。”
宣德帝不耐道:“那你是来请罪的?”
“臣妾是来将功折罪的。”
话落,重安不敢置信仰头看着皇后的侧脸,无比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让她灵魂都为之一颤。
很快她脸色恢复如常,破罐子破摔似的等候接下来的审判。
呵,呵呵,如愿以偿了吗?
原来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直往自己身边安插人是要抓她的把柄,同样是她的孩子,为何她总是偏向三哥?为何女子不能称帝,为何我不能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上参政?
想来五嵬司能发现这些信,也是好皇后的功劳吧。
宣德帝和大臣们反应一致,好奇皇后要如何将功折罪。
只见皇后扬声一喊:“带她进来!”
殿外由太监领着快步走进一中年宫女。
“奴婢叩见皇上皇后,见过重安公主。”
重安打眼一瞧,此人正是她宫中的掌事宫女,自小伴随她长大的宜春!
她居然是皇后的人?!
宜春行礼后主动开口,“奴婢跟随重安公主十三年,与公主感情非比寻常,自从知晓公主与大荒国联络,奴婢日日心惊胆战,怕公主因此事牵连。公主安慰奴婢说不会败露,且此次公主出兵,就是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一旦事成,公主将成为云夏第一奇女子,奴婢与有荣焉,遂一直将此事藏到心里。直到……直到皇后娘娘在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