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璃暂时只是阿飘，除了鼓动一点风丝，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沈山熟练地躬身，说着卑躬屈膝的话。
其实她很喜欢沈山，有原则，有信仰，他和别的被阉割的宫人不一样，他身上有和玄太师相似的东西，即便他对人讨好，也是不卑不亢，有气质的示好。
这种感觉，是其他阉人们，甚至是宫女们身上寻不到的。
愣神之际，沈山已经和宣德帝请示过休息，但宣德帝并没打算放过他，瞥了眼他手中的汤盅，念头一闪。
“你将汤送去冷宫，给夜爱卿，就说他当值辛苦，朕赏给他的。”
“是。”
宣德帝挥手，又找来宫女准备热水。
看来是完成授粉了。
沈山走动，慕璃和六师兄也跟着移动。
“师妹你福星临头，我等着了那么久老头子都不出来，你刚到他就完事了，还说出了夜满弓的位置。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慕璃用力点头，这句话她总听说书的人讲。
很快她又回过神，宣德帝让沈山去冷宫找夜满弓，地宫就在冷宫，皇上让禁军统领去坚守地宫了？
之前不是银鹰在看守吗？怎么忽然用了级别更低的禁军把守？是因为宫中布满了银鹰，没办法调动到更多的人？
“师兄，你知道幽兰国巫术吗？”她不记得璟明和他说过。
六师兄问：“巫术？和这事有关？幽兰国巫术立国，各种巫术都有，你想问哪一种？”
“长生不老，适合宣德帝用的。”
老头子想长生不老，六师兄故作高深的想了会儿，“不知。”
慕璃翻了个白眼，不知你想那么久。
算了，“沈公公，一会儿过去时你可得小心。”
有他们师兄妹在，配合沈山二品实力应该足以应对突发状况。
可惜他们要是实体就好了。
眼见天色黯淡下来，玄太师估摸着已经到琉璃阁了，而他们还在去冷宫路上，关键宫中不得动用武功，亦不能跑，顶多是小步快走，慕璃跟着焦急。
她怕耽误了璟明他们的计划。
皇上的寝宫距离冷宫非常远的，沈山照顾着他们的感受，有人时步伐频率适中，没人时轻功上身，脚下运步如飞。
“沈公公真乃神人！”六师兄感受到飞一样的快感。
慕璃鄙视地瞧着他，没说话。
一柱香后，他们总算赶到冷宫，西边一抹香脆的金黄色将红墙黄瓦照的明亮，笔直宫道上，一道长长的身影孤零零停在冷宫敞开的大门前。
冷宫内，荒草丛生，及腰的高度，只有一条窄窄的路通向幽深之处。
“啊！蛇，蛇！”六师兄指着草丛里，一条尖头褐色红眼蛇嘶嘶吐着蛇信子，一看就是有毒的。
“上次夜里还没有蛇。”慕璃蹙眉，拍拍缩成一团，背对着蛇的六师兄，“不用怕，它现在要不到你。”
六师兄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要，他最怕蛇了，不是怕蛇咬它，是蛇长的模样太恶心，柔柔，没骨头似的，还总是吐舌头。
慕璃不勉强他，和沈山说：“皇上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别进去了。”
沈山叹口气，感知了下周围的危险系数，说：“没事，一条蛇而已，夜统领他们肯定也是这样进去的。”
他们知道，沈山是在帮他们探路，也帮自己。
毕竟宣德帝若真的被换了，他身为贴身总管太监，却一直没能察觉，是他的失职，真将人救出来，换了皇帝，他定是头一个遭殃的。
就算他是云夏数一数二的高手，在皇权面前，也得夹起尾巴乖乖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