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全身骨头酥软，疲乏无力，尤其是两条腿和腰，若不是亲眼看见它们还长在自己身上，连接的好好的，她怕是要以为自己已被洛璟明拆骨入腹了。
瞧着丫头眼角睫毛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胸口虚弱的起伏，洛璟明舔了舔唇边，指尖还存留了女子肌肤细腻的柔软触感。
他挑开帐幔，故意问：“我送你过去？”
慕璃睁开疲惫的双眼，侧头看到屏风那头儿水汽缭绕，还有一股异香，很想说她能自己过去。
然，她连撑起身子的力气也没有，只得眼含娇嗔地点点头，瞪了他一眼。
在璟明看来，那挑逗邀请似的瞪，着实没太大杀伤力，于是笑意温柔的抱起她，脚下稳重，走向屏风。
然而就在他将丫头放入浴桶中时，倏然发现指尖染上了红色涂料。
他捻了捻指尖，放到鼻尖处轻嗅。
胭脂香。
这是他为阿璃从芙蓉斋买来的特殊胭脂，是她喜欢的山茶香。
她洞房前抹了胭脂？
夜色阑珊，几家灯火几家明。
慕璃早已累的陷入沉睡，洛璟明躺了半个时辰后下床披着外袍缓慢于屋中踱步，目光却如狼似电，凌厉地瞥过屋中每个角落。
最后，经过房门时，他往后倒退，伸出指尖，用指甲刮去殷红胭脂，露出了短箭叮咬的痕迹。
他确定新婚前没有过。
“王爷，您睡了吗？”青灯立于门外，试探问。
洛璟明一手负在身后，沾了胭脂的那只手就着床头柜上的水盆洗了洗，悠然问：“何事？”
青灯疑惑，王爷这么晚还不睡？难道是高兴的睡不着？
他挠了两下后脑勺，说正事。
“涂城说他想留在王爷身边做事，属下已将他安置好，顺便派人对他监视。”
“嗯，你看着安排。”
“是，还有一事，任仲说今日看到个可疑男子在婚房附近出没，一路追随后发现他进了三皇子府。”
这回洛璟明没立刻回答，而是缓了半晌，吩咐：“你亲自去放了夜满弓，提醒他宣德帝的寝宫有一件宝贝，名叫永夜幽兰，可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青灯身形一顿，皇宫中除了王爷送的仿真品还有永夜幽兰？
事关重大，他沉声应是，眨眼间融入夜色之中。
而一门之隔的洛璟明手中正捏着一张纸条和一支短箭，眼底不再润物无声，而是冷戾骤然肆虐，阴森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