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关闭最后一刹那,古竹透过缝隙,看到阮莹儿露出此生最美的笑容,往他们身上撒了什么,两人紧紧相拥的尸体瞬间起了大火,在天地苍茫间走向嘹亮高亢的歌!
“跟我走!”耶律寒深知老皇帝的性子,快步牵起古竹的手,拉她上马,然后飞身坐在她身后,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笔挺坚毅的线条在他身后拉扯出一道天然屏障。
“坐稳了。”他不忘提醒,但其中一只手臂还是紧紧圈住了古竹的腰肢,右手轻轻一扯,腿肚子夹紧马腹,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扬起,随后策马狂奔!
睁开雾蒙蒙的眼睛,古竹哭声不止,姐姐死了,母亲不爱,爹爹也死了,他们全都死在她眼前!
她好想叫住他们,好想跟他们说,她可以保护他们了……
“古竹,你振作一点,你现在是王府的嫡女,是王府的继承人!王爷惨死,但王府的势力还在,你要是颓废了,坐等老皇帝对王府势力下手,才是真的亡命天涯。你想想自己,想想你身边的人。若没有内应,他们还能平安离开吗?我虽是沈将军义子,可沈将军忠君爱国,又有女儿在宫中做贵妃,万不会和我联合帮助你们。”
他的声音具有镇定功效,清冷清晰,为她分析时弊,让古竹很快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挣扎出来。
“回王府,先不要靠太近。”
“好。”只要你能清醒过来,我便陪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这次,我不会坠崖,亦不会放手。
马儿在距离安平王府不远处的拐角处停下,四周寂静,虽和平常似乎没两样,可到底是真的安静还是被迫安静,他们对此更为敏感。
“你在此处等我。”古竹下马,拔下头上首饰,将散落及腰的长发盘于头顶,仅用簪子固定,再卷起广袖,用衣裳上的飘带系住,指腹往红唇上一抹,再蹭到眼皮上,妥妥换了一副模样。
“小心。”耶律寒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型弓弩交给她,“防身。”
担心她不会用,正要多说两句,古竹按住他的手,说了句“我不是曾经的我”,阔步走出拐角。
昨日她刚认阮莹儿做母亲,父亲就叫她去书房,单独和她说了还一番话。当时还以为是父亲想用死物弥补她过去的伤,如今看来,父亲是知道自己即将命陨,想用仅存的实力保她,乃至阖府上下一条活路。
真是可笑。
既然想让他们活命,为何不自己争取?为何一定要成全了阮莹儿,死在宫里?
他开心的,死前有人疼,有佳人陪伴,可活下来的呢?
他大概从不知道,他伤害过多少女子的心,且那些女子们的心全死在他身上!
他走了,一了百了,可真轻松。
古竹按耐住疼痛不已的心,集中注意力观察四周,从小时候经常偷跑出的后院旧柴房钻进去,混入内院。
内院静悄悄的,她轻嗅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
换成从前的自己或许不会注意,但现在,她是手中沾满血的刽子手,对血腥味极为敏感。
推窗跃出,她脚步轻盈,侧身贴墙壁而走,经过两具丫鬟的尸体时,她反手放出两只黑黑的虫子。虫子落地就寻到自己的宿主,从尸体的伤口处钻入。不一会儿,原本闭眼的尸体突然睁开眼,若是放到月黑风高夜,恐怕要吓死个人!
“起来,干活。”古竹踢了踢尸体,心想可惜是死人,不能开口说话。
对方想灭了安平王府满门,必定要让所有人死的透透的。
可要保证杀死所有人,哪里容易,稍不留神就有人偷偷跑出去了,是以府内必定有人勾结。
安平王府别的不多,女人最多,再结合阮莹儿死前的举动,父亲的护送,古竹脑子来了光般转动。
阮莹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