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是你？是你杀了他！”
皇后披头散发，一缕头发沾染了血迹，粘在面颊上。她双目空洞，眼前模糊一片，血泪还在往外淌，划过她保养多年肌理匀称的脸，甚是惊悚。
她试探地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
怎么回事？
她怎么看不见了？
她……
对死亡继而黑暗的恐惧迅速蔓延过她头顶，只觉呼吸也变得困难，像是有人扼住了她的脖子，还有人扯着她脚踝，要将她拖入无穷无尽的深渊。
“早年传闻，皇后娘娘之所以入宫，还成了皇后，是因为这双眼妩媚动人，吸引了皇上，不知以后入了地狱，让皇上看到你失了双眼，还会不会喜欢你。”男子嗓音儒雅醇厚，毫无雷霆万钧的气势，却绕指柔化百炼钢，犹如细细密密的钢针从她肌肤刺入，刺的她身心俱裂。
“洛璟明！本宫诅咒你……呜呜……”
不等她再说，嘴就被人拿破布堵上。
“唔，看起来牙齿也不要留了。”洛璟明笑着说，提步朝阳光走去。
他曾喜欢黑暗多于阳光，而从今往后，他爱阳光多于黑暗。
慕璃背着手，蹦蹦跳跳踩着树影子，忽然“砰”的一撞，惯性迫使她不得不后退。
她揉着白嫩光洁的额头，吃痛：“璟明？事情办完了？”
“嗯，走吧，去午门。”
午门是砍头的常用地，朝臣和皇子选择在午门问责，也是含了势必要将洛璟明就地正法的意思。
当然，暗中属于洛璟明势力的，只是跟随来此，默默站在安全处观望。
他们对洛璟明很熟悉，敢不顾旨意归来，绝对有必胜的把握。
既然没有提前通知他们，他们只装傻就行。
玄太师与洛璟明一同赶到皇宫，一个先前往午门镇场子，一个调虎离山先行处理疯皇后。
“太师，下官听说西宁王已私自回苍雪城，是否真有此事？”
玄太师安稳如山，“是。”
群臣哗然。
议论声此起彼伏，表情不一。
“太师，西宁王忤逆圣意，擅自离守，按律当诛。下官肯定太师秉公执法，将西宁王抓捕归案，斩首示众。”
“臣恳请太师将西宁王抓捕归案，斩首示众！”
站在最前头的大官跪下请愿，中间的墙头草有些摇摆不定，前后左右看看，有人跟着跪，有人猫着腰，恨不能钻进地缝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三皇子双手拢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其他皇子和公主也不参与其中，想着浑水摸鱼。
若事情赢了，他们沾一点好处就行，事情败了，自有当官的顶着。
玄太师心里好笑，想独善其身，哪那么容易。
“皇子公主们，你们也表个态，咱们举手表决，要是杀西宁王的人多，咱们就走律法，要是不杀的人多，咱们……”
不等他说完，三皇子率先出列，“太师是五弟的老师，五弟也是您唯一的徒弟，就算我等表态，太师真的会杀五弟？”
这是他们所有人共同的问题。
太师反唇相讥，“去年重安公主与大荒勾结，得胜归来，只为军功，皇后娘娘亲自作证，才使得重安公主伏法。上个月，三皇子殿下学习你母亲，大义灭亲，向陛下举报后宫有人密谋造反，阮公公带人从凤梧宫搜出一间密室，谋逆证据确凿，向世人揭露皇后的真面目，让我等钦佩不已。
本座欲效仿殿下和皇后娘娘，大义灭亲。即便西宁王是本座的徒弟又如何，本座还收了西宁王妃为干女儿，以后也不怕无人给本座养老送终。”
此话说的三皇子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