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差不多了,庄欢龙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便说:“听李晓林说,你对六班的聚会不感兴趣,能说说原因吗?”
郭宝泉笑笑说:“不是不感兴趣,我也希望班里的同学能聚聚,毕竟大家走出校门相互间见面的不多,但我讨厌一个人,想必李晓林也跟你说过。”
庄欢龙直言说:“初六这天,刘国民让我过去,在他那儿见到了久违的李晓林,一起谈论了班里同学难以聚会的事,才知道你跟陆贵明有很深的隔阂,能跟我具体说说吗?”
郭宝泉不避讳地说:“按理来说,我跟他是同学,应该能相处得好,他凭着关系当官,我凭着能力做事业,不会有什么过节。可他当了工业公司总经理后,仗着女皇的宠,有恃无恐、专横跋扈,既嫉妒比他能力强的人,又记恨对他不敬重的人。”
庄欢龙想到刚才郭宝泉说过,他在官场上挫败过,所以对官场的人不会有好感。陆贵明的嚣张跋扈,他更有底气鄙视,因为他搞私营企业,有足够的资本。但话还是委婉地说:“没想到陆贵明竟变成这样人?看来李晓林是给他脸面了,也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我觉得你不应该是陆贵明嫉妒、记恨的人,因为他管不到你。”
郭宝泉气愤地说:“他对我是不嫉妒不记恨,他对我贪得无厌,当上公司总经理后对我很亲热,经常说有什么难事找他,我有什么难事?政府各部门的关节都打点好好的,也就没有去找他。可他时常来我的办公室坐坐,每次拿出发票让我给报销,念着是同学,发票先后给他报了20多张,金额最少的四五千,最多的近二万。他还理所当然地说风凉话,私营企业,宴请的消费的发票能做帐,给他买单近二十万,还不是我的真金白银?”
“那他对你的企业应该有所帮衬吧?”庄欢龙问。
“屁帮衬!”郭宝泉恼怒地说:“我在工业区买地建厂房,明明是政府亟需完成工业园区规划,可他在我这儿充好人,说是看在老同学面上,让我进入工业园区。他摆谱,我就自然不屑地更摆谱,他以为我不知情,政府为了建成工业园区,为入驻企业不足而伤着脑筋,就对他说资金不够,也不想欠同学的情,本就不打算进工业园区。”
“他慌了,求我看在同学面上,还要求我多建一幢标准厂房,说资金不够他帮着向银行贷款。这不是蜡烛不点不亮吗?因我戳穿了他的把戏,此后就对我记恨起来,有关政策方面的事宜,他对我企业就想方设法地卡或者刁难。我本就私营企业,一直遵纪守法,就不去鸟他,因为其他部门的人际关系,我不比他差。”
庄欢龙能理解,社会本来充满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只要不违纪违法,任何问题都能用钱来解决,郭宝泉不差钱,陆贵明也就奈何不了他。
不过他俩的隔阂自己是调解不了的,但聚会一事,单方面还是可以劝劝。便说:“老同学,你刚才也说过,对六班的聚会你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在聚会场合上不想面对陆贵明,是不是?”
郭宝泉说出了他的理由:“不是我一人,据我所知,班里有不少同学都很厌恶他。李晓林没有费心思组织,也是顾忌陆贵明自以为是地讥讽同学,让聚会场面难堪。”
庄欢龙认为郭宝泉还是为他的不感兴趣找说辞,因为李晓林没有顾忌到这一层面,还在为同学的聚会费心思。便帮着进言起来:“你说的是事实,但我认为,不少同学厌恶陆贵明地不愿面对,是因为他们没有抗衡的底气,你就不同,就你人品和财富,在陆贵明面前有足够的底气。”
“在聚会场合,就算陆贵明再自以为是,也不敢拿话讥讽你。一旦遭到你的反击,他会成众矢之的。”
“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有阵营,那些厌恶他的同学会帮着你反击。而他,人品使然注定孤家寡人,也就失道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