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欢龙不想空聊,就当着李晓林和刘国民的面问起了邱伟钟的人生经历,邱伟钟也就讲述起来:
邱伟钟是镇上的居民,祖上做生意经营杂货店,算是有钱人家。他家的祖宅很大,四合院,土改评定成份时属小资产阶级。宅子的南北正房让政府收了去,充当机关的办事机构。留给他们,是东西偏房。
他父母都有文化,外公家是书香门第,舅舅是高材生,就这家境和社会关系,邱伟钟读高中自然也就划分到六班。
回忆小时候,邱伟钟说:“爷爷奶奶过世早,父母性格都很随和。姐姐和哥哥都很内向,倒也没遭受人们过多的白眼和歧视,大概也是镇上的居民或多或少有点资产的因素。”
“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说不上受宠爱,自己本身也比较乖巧,从小学到初中成绩也一直比较好,所以读高中的压力也不是很大。英语科目比较突出是受舅舅的影响,舅舅的主学是英语,毕业后分配在外事机构。”
“我每去外公家,舅舅就拉着我跟他学英语,以至我还在读小学时,就常跟舅舅用简单的英文口语对话。所以在高中时,同学们对我的英语朗读很惊奇,实际上是从舅舅那儿潜移默化过来的。”
邱伟钟高中毕业后,在就业方面又轮到了插队落户,他家姐弟仨,姐姐是老三届,高中一毕业就赶上“上山下乡”,插队远去了江西。哥哥初中毕业没能再读书,按工作分配政策,被安排在镇上的手工业社。他是老三,自然是安排插队,让他幸运的是,就安排在本地,离家不到三公里,但必须住在生产队。
在生产队里,他为人彬彬有礼,贫下中农倒是很关爱他。在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他对农作物的生长很是好奇,书本上颂扬土地是人的命根子,从不接触泥土的他就认真地探个究竟,老农告诉他,你辛勤地耕耘土地,土地就会奉献人类所需要一切食物。
他在农民的指点下,懂得了韭菜和三麦的区别。麦子是旱作物,人们吃的面食就是麦子的奉献;稻米是水作物,跟麦子不在一个生长期。
在他学插秧时,有一老农吟了一道插秧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洁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老农很有学识,告诉他,一粒米,生长过程中除了肥料的养分先后还需要七担水的容量来浇灌。正因为靠水生长,也就俗称水稻。
让他懂了书上所说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含义。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中,他亲临了作物从种植到收获的全过程,不论是三麦、水稻、油菜、棉花、小岸边的蚕豆、毛豆、自留地的各种疏菜。
也让他懂得了季节和作物生长的规律,增长了不少自然知识,也深感土地的神秘和伟大。他的好奇和虚心好学,很受贫下中农们的好感,对他在田里劳作也是十分地照顾。
让邱伟钟幸运的是,插队两年后,高中的英语老师婚后妊娠反应大,医生主张她待家养胎。
学校就想到了他这个英语才子,跟公社打报告,政府一纸调令让他去了母校当了英语代课老师。还没等到英语老师来交接,就迎来了国家恢复高考。
邱伟钟说:“我在生产队时,每晚都静心地阅读着舅舅送给他的英语书籍,代课教的又是英语,有助我更进一步的进修。英语基础比较扎实,再经舅舅的精心指点,我报考了外国语学院,英语以高分录取。但所遗憾的是,体弱多病的母亲在我复习期间竟也同时病倒了,我只得拿着书本服侍在母亲的病床头。让我痛心的是,还没等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娘亲就离开了人世。”
话到这里,邱伟钟的声音有点哽咽。刘国民安慰说:“你妈的走虽然让你很遗憾,但你为她争了气,大学录取通知单是你对母亲最大的报答。”
庄欢龙还是言归他的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