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欢龙也不争了,他脑子一转,就采用聊天的方式拖住赵珍妹不让她去烧菜。想到赵珍妹宁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给丈夫留骨肉,就好奇地问了:“嫂子,我真佩服您为了保住孩子,不顾自己的生命,您当时怎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赵珍妹感慨地说:“雪刚愿意娶我,可以说是我的福气。”于是就回忆:
赵珍妹在娘家的时候,生活得很压抑,父母虽疼爱,但得不到哥哥们的关爱。在读书的时候还可以,初中毕业后因成绩不好也就不再读了,可不能去田时劳动,只能在家得做点家务。
两个哥哥和弟弟,觉得她挣不了工分是家庭的累赘,经常不给她好脸色看,她是在心里压抑下做家务,所以常生闷气,一旦气血不顺,哮喘病就患,这一患病就得去医院花钱。
两个哥哥结婚后,两个嫂子几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而赵珍妹觉得自己是个病秧子,也不会有人看上娶她,父母总不能照顾她一辈子,让她心里很苦,也很憋屈,对自己人生有点绝望。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赵雪刚不赚她是个病秧子,愿意娶她,让她对人生燃起了希望。
结婚后,赵珍妹虽生活在破旧的茅草房里,但她心里不再有压抑。赵雪刚很疼她,不让她做带有体力的家务,并让奶奶监看着。赵珍妹心情好了,身体状况很稳定,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半年后竟怀孕了。
大队妇女主任急坏了,跟赵雪刚和她父母说了哮喘病生育的危险程度,家人们也吓坏了,大家一个劲地劝赵珍妹把孩子打掉。
之前她什么都听丈夫的,而为孩子的事,她竟固执起来,说领养不如亲生,老天爷既然让赵雪刚有后,她哪怕丢了命也要给丈夫留下亲生骨肉。
庄欢龙钦佩地说:“您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赌,如果在妊娠期身体有不适,有可能您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险,这太冒险了,还好老天保佑,让您是赌赢了。”
赵珍妹自傲地说:“是啊!老天爷真是眷顾我们这一对苦命的夫妻,保佑了我并给了我们一个健康的儿子。你们聊吧!我烧菜去。”
庄欢龙为了不吃饭再次拖住她:“不急,嫂子,我们再聊会儿,如果您身体没病,是不是愿意嫁给雪刚?”
赵珍妹脸一红,说:“这让我怎么说呢?也许我和雪刚是命中注定吧!让我愧疚的是,我的幸福是建立在雪刚的苦苦的支撑上。他家境本来就很苦,原先养奶奶,我嫁过去只给了他成立家庭的名分,不但没有他减轻负担,反而是给他加重负担。他无怨无悔,只是强烈要求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庄欢龙问赵雪刚:“你真的这么要求?”
赵雪刚点点头:“我只能这样,生活再苦我忍受得了,若她患哮喘病去医院,对我来说是雪上加霜,当时一天的劳动能挣几个钱?若她犯病进医院,病轻能承受,病重肯定要借钱,这笔账我得用心地计算。所以我再苦再累,得让她保重好身体,只要看到她做体力活的家务,就很生气地责备她。”
“这么看来,嫂子,您真的是有福气。”庄欢龙说。
赵珍妹感慨地说:“我是很有福气。更让我欣慰的是,儿子出生后身体很健康,而奶奶又精心地照料我,让我的身体保养得很好。可苦命的奶奶,只享受一年多一点的天伦之乐。”
赵珍妹说到这里,眼里闪着泪花。
庄欢龙想,虽然当时的社会制度优越,但大家的生活都很清贫,没有特殊的因素,也只能是自食其力。想赵雪刚对命运不屈服,所承受的艰难自然是不用细说,更何况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病妻。于是说:“老同学,你在那个时期的生活艰辛我能彻底地感受到。”
赵雪刚感慨地说:“艰辛我不觉得,而是对生命有了很大的感悟,人吃苦有生存权利,可牲畜呢?特别是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