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苹的脸蛋泛起了红晕,也调侃地问:“你的气色不比我差,是不是已脱单了?”
张秀兰心里暗骂自己嘴贱,便遮掩说:“我没你有福分,不过已经单身惯了。”
杨芳苹倒是相信张秀兰信守妇道,就转换话题说:“幸亏你当时帮我设计了养老险,让我每月增加了一千多的收入。不过买了防病险后,病也没有得过。”
张秀兰取笑说:“你不是很迷信吗?那你应该理解保险是保了你家人的平安。”
杨芳苹深信并自傲说:“我家老头也是这么说,他也很迷信,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去庙里祭拜烧上一支香,还带回寺庙里主持的话,说我是旺夫,给他带来财运。不过也真是,他跟我生活在一起后,做生意特别赚钱。”
张秀兰羡慕地调侃说:“这是老天爷给你的福分,让你越活越滋润。”
杨芳苹感慨说:“亏得爸妈给了我一幅好的容貌,让有钱的老头看上。否则中年丧夫,我又没有挣钱能力,孤独寡母的,生活不知有多艰辛。”
张秀兰解释说:“人的潜能都是被困境逼出来的,你的脸蛋给你带来了福运,让有钱男人迷上了。”
杨芳苹剜了一眼说:“凭你姿色也应该有这福分,只不过你不想抓住。”
张秀兰感叹地说:“福分不是人人有,这也许是我的命。”
杨芳苹埋怨说:“就你眼界高,还守旧,白白地失去了生理的感受,我可不能失去,老头子虽比我大十岁,我给他身体调理得好,他的精气神很足,可称得上是老当益壮。”
张秀兰羡慕地说:“这也是老天给你的好命。”
杨芳苹很识趣地不再深聊下去,便问她的来意:“今天你来不会单纯聊天吧?”
张秀兰笑笑说:“让你说对了,我倒是专程来聊天的,跟你叙叙旧。”
杨芳苹也笑着说:“毕业四十四年,你我见面也只不过四五次,之前各自忙生计,现在都空闲了,我们应该叙叙旧。”
张秀兰就聊开了:“我们六班同学的家庭都有问题,我妈的成份是地主,你家当时是什么问题?”
杨芳苹说:“说起我家的问题,真让人哭笑不得。我家是贫农,爷爷还担任生产队的贫协主任,在一次会上,他喊错了口号,真正的祸从口出,尽管是口误,但性质十分严重,便成了批判的对象。”
“你爷爷还真是挺冤的。”张秀兰很感叹。
杨芳苹说:“虽然大家后来原谅了他的口误,但贫协主任是当不成了,爷爷此后沉默寡言起来,我读高中的政审是通过了,可爷爷的问题在我的入学表格栏里注上了。”
张秀兰叹息地说:“那个年代,让不少人因为言行的失误而遭到批判,不过你爷爷的问题属口误,对你走出校门应该不会带来多大影响吧?”
杨芳苹说:“影响还是有一点,比如申请加入团员,团组织还是把我凉一边了。我也不在乎,命里注定是农民,也就没有过多的追求,只要练就农活和针线活就可以了。”
“你参加高考了吗?”张秀兰问。
杨芳苹说:“参加了,没录取。所以很羡慕班里考取的十多位同学。”
张秀兰解释说:“这也是命运捉弄人,谁料想国家会恢复高考,让我们这届的学子荒芜了三年多,如果当时能直接高考,你我也许会努力地考上。”
杨芳苹似乎没有遗憾地说:“这是命中注定,幸运没有降临,我们也只能当作回忆。”
“你后来怎么对待自己的人生?”张秀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