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老公是怎么找的?是自由恋爱?还是媒人介绍?”张秀兰问。
金菊妹笑笑说:“说起来可称是奇缘,在我21岁那年,我妈患盲肠炎开刀住院,我去医院服侍。隔壁病床是一个比我妈年龄大一点的女人,她是浦南的,说生了三个儿子,家境不好,想入赘一个出去。我妈就来神了,说能不能领来看一眼,她就让老公把他们的二儿子叫了过来,我妈很满意,我也有点好感。而他看到我后,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我,这门亲事就在病房里定下了。”
张秀兰问:“于是你们就结婚了?”
金菊妹点点头:“他比我大两岁,到年底正好符合法定的结婚年龄,我们就登记结婚了。”
张秀兰笑着说:“那你结婚算是比较早。”
金菊妹在乎地说:“农村习俗,住家女结婚越早越好,目的是讨个好口彩,早生贵子,结果,我生的还是女儿。”
张秀兰问:“你老公还可以吧?”
金菊妹苦笑说:“怎么说呢,他很内向,跟队里的同龄人不那么结群,父亲对他有点不满意的是,脾气怪,没有担当,于是常把他跟阿憨作比较,对此他也不敬重我父亲。”
说到阿憨,张秀兰又好奇地问:“阿憨出狱后,你们照应他了吗?”
金菊妹的脸色有点苦涩,情绪酝酿了好一阵子,说起了当时的情景:
阿憨刑满出狱,他本不想回来,觉得没脸见村里人,但心里愧疚父母,特别是父亲为他的犯法而郁闷致死,存有孝心的他觉得必须去一下父母的坟头,也就不得不面对村上的人,毕竟是从监狱出来,他只能低着头回避人们的目光,对人们的招呼也羞于应声,只是沉默地来到父母的坟前,双腿一跪,无声地流泪。
村上人见了还是在意地走了过去,阿憨这一行孝举动,大家都为之动容,于是就纷纷上前宽劝,可任人怎么劝,阿憨就是跪着不肯起来。
金菊妹的父母听闻也赶了过去,并也上前劝说,可阿憨还是无动于衷,她父亲见阿憨这么固执,记着他父亲的委托,就让妻子去把女儿叫来。
母亲就回来对她说:“菊妹,阿憨在坟头上一直跪着不肯听劝起来,你爸让你去劝劝,兴许他能听你的劝。”
金菊妹也知道老人临终前的恳求,就跟着母亲过去了,到了现场,见阿憨脸上流着两行泪水,忏悔无比地跪上父母坟前,就心痛地上前说:“阿憨,我知道你怨恨自己,但也不能这么惩罚自己,应该振作起来,只要你重新做人,才能让你父母在地下安心,起来吧!不要再惩罚自己。”
金菊妹说着就上前去搀扶。
阿憨被搀扶,眼神木讷地看了看金菊妹,竟听话地站了起来。
为了给阿憨离开坟头有一个体面的台阶,金菊妹就陪着他去了那关了多年的破旧房屋,并跟几位妇女一起帮着打扫,直到收拾干净才离开。
阿憨只听劝于金菊妹一事,在村里随即成了新闻话题,有些人喜欢乱嚼舌头,把金菊妹劝说阿憨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开了,说他此前任村里人怎么劝,就是僵硬地跪在父母坟前,而听到有人说金菊妹来了,他的身体竟动了一下,金菊妹上前一劝,他竟很快地听话地起来,并添油加醋地说金菊妹竟扶起一直陪他到家。
人们由此就联想到阿憨和金菊妹之间的娃娃亲,于是就八卦地乱嚼舌头起来,认为阿憨只听金菊妹的劝,那他心里肯定还装着金菊妹······。
这些八卦议的论让金菊妹的丈夫听到了心里不是滋味,当晚就醋意满满地责问妻子:“他是一个牢监释放分子,你为什么去劝他?村里人说,你们之前说过娃娃亲,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他?”
金菊妹对丈夫莫名其妙的指责很是恼怒:“劝人是人之常情,你这是吃哪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