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俞被谯颂的话戳中了他一直不愿揭开的伤痛。阿珍终归是要嫁人的,他现在只能用兄长的身份好好守护她,直到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那之后呢,他能放下她,喜欢上另一个女人吗?自己的潜意识里是不是也有和谯颂一样的想法,等她一辈子?
谯颂看着沉默的景俞,从怀中取出一块刻着‘谯’字的玉牌,递给景俞道:“景俞兄,明日你们走后,我打算去军中为我阿父和谯蜀的百姓尽些绵薄之力。你拿着这块牌子,在我蜀地便可畅通无阻,你们回来时…希望景俞兄能来看看谯颂。”谯颂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
此时七月已尽,八月未央,天气明显转凉。景俞望着天空中清冷的残月,在院中站了许久,任凭一波一波的凉意侵袭着身心。
翌日,谯颂依旧是一身男装,和大家一一告别后,目送着景俞远去。
现在的阿珍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话也少了一些,应该是被那老妇人寒了心。人生总是要经历风雨的,虽然有些残酷,但风雨过后总会看到更美的风景。
一切顺利地出了蜀地,到达了吐谷浑的境内。阿萱身心愉悦,大喊着:“我回家了!”
阿萱安排她的护卫们先回去,领头的犹豫着不敢走,阿萱道:“都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阿兄要是怪罪,我全担着。再说你们跟着,我的朋友们都不自在。”护卫们只能先行回去报信。
一路向西北而行,人烟渐渐稀少,大片大片开阔的草地上偶尔有一群群的羊或者牛在悠闲地吃草。隔着十几里地才能看到两三个牧民们居住的毡帐,每到一户,他们都会受到牧民们热情地招待。
阿萱和刘嗣自然很习惯游牧民族的生活和饮食,应该不止是习惯,还是一种热爱。景俞和豆子根子也还能适应吃牛羊肉喝牛羊奶的饮食习惯,可对于阿珍这个多以素食为主的中原人来说,吃饭成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阿珍不想再让其他人对她有什么特殊照顾,因此每次都说着好吃,并且尽量多吃一些,保证自己有充足的体力,不拖大家后腿。
景俞是了解阿珍的,偶尔有蔬菜的时候,景俞都会把自己的那份强制让阿珍吃掉。刘嗣也慢慢看出了阿珍不喜吃肉,每到牧民家中,他都会悄悄央求主人给打个囊饼。阿萱把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地不说话,只是想着到了自己家,阿珍一定会喜欢上她做出来的各种肉食,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非常自信的。
这日晌午,几人在草原上纵马驰骋,天空中传来几声清脆的雕鸣。阿萱开心地勒住马缰,向着俯冲下来的两只金雕挥手,很快两只金雕便在阿萱头顶盘旋,发出十分欢快的叫声。不久后又冲向云霄,渐渐没有了影子。
刚开始还害怕的阿珍这会却是十分羡慕,问阿萱道:“阿姊,它们是你的宠物?”
“它们是我的小伙伴。几年前的一场风暴后,我阿兄树洛干在一处峭壁下面,发现了被风吹落到地面上的它们,当时还是幼崽的两小只奄奄一息,就把它们带了回来让我试着养养,没想到我居然把它们养大了,而且还发现是两只漂亮的金雕,真是捡到宝了!”阿萱这时才开心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阿姊,它们是来迎接你的吗?”刘嗣问道。
“算是吧,它们回去给我阿兄报告我的位置去了。”阿萱自豪地道。
“阿珍,你若喜欢我以后也给你养两只。”刘嗣又转头对阿珍道。
阿珍惊喜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景俞听着他们一路都在聊着那两只大鸟,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天色渐渐黑下来,几人吃过饭后,在一家牧民的毡帐旁边搭起帐篷,穿上厚厚的棉衣躺在帐篷外看星星。
阿萱和阿珍聊着她的两个兄长:“我大兄叫树洛干,二兄叫阿豺,他们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