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躬身给景俞施了一礼,景俞道:“我阿娘一直保留着阿珍刚来府里时穿的衣裳,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她那时的穿着?”
妇人道:“自然记得,那日是我给她穿的衣裳,故意找了一身我女儿穿过的旧衣裳,黄底蓝花的上衣,洗得有些泛白的藏蓝色裙子,以避免引起他人注意。”
说着话,便到了阿珍院子,阿珍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见到王昙亨,她上前施了一礼,并未开口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又该说些什么。
王昙亨也有些局促,看着阿珍现在的模样,有了种陌生的感觉。赵妈赶紧上前拉住了阿珍的手道:“就是小娘子没错了,还是小时候的眉眼,如今长开了,真好看,像你阿娘。”
阿珍听她提到自己的阿娘,心里一酸,不知道自己的阿娘是不是还活着。
正好这时有下人拿着夫人让送过来的,阿珍进府时穿的衣裳,景俞让她拿给王昙亨和乳母看了。乳母连连点头道:“正是这身衣裳!” 又听到景俞让她们进屋说话,赵妈便跟着阿珍进了她的屋子。不久后俩人出来,赵妈对着王昙亨狠狠点了几下头。
王昙亨很是激动地叫了声:“涵儿!”
阿珍见他冲着自己叫了个陌生的名字,愣愣的半天没有答应。景俞忙开口道:“阿珍,你原本的名字叫郭涵。”阿珍这才木木的应了一声。
王昙亨赶紧道:“涵儿,外兄把你丢了这些年,心里十分愧疚,以后外兄一定好好补偿你!你可愿意随我回家?”
阿珍沉默片刻后道:“外兄,阿珍在这里很好,阿父阿母阿兄都对我很好,你不必自责。至于是否跟你回去,阿珍还要和他们商量过后再回复外兄,请外兄见谅。”
“应该的应该的,是外兄考虑不周。”王昙亨急忙说道,又转身对着景俞深深一拜道:“大公子的恩德昙亨铭记在心,大公子若有需要昙亨定当万死不辞。”
景俞伸手扶他:“昙亨言重了,自家人切勿见外。希望你给阿珍一些时间,让她慢慢接受。”
王昙亨自是一口答应,又去辞别了夫人,才带着乳母回去了。
王昙亨回到府中,他的夫人范氏就赶紧凑了上来,打听着今日认亲的情况。赵妈对范氏颇有不屑,打过招呼便回了自己房中。王昙亨便大致给她讲了今日的情况。
王恭平反后,朝廷归还了他的府邸,王昙亨便住了进来。虽然宅子回来了,王家也成了一副空架子,值钱的物件都没有了。宅子大了,各项开销自然也大,王昙亨的俸禄却不是很高。范氏又是个大手大脚、爱慕虚荣之辈,因此刨去各种开销,家中也没有什么余钱。
刚刚听说王昙亨还要再接个妹妹回来养时,那是十分的不悦,便和经常在一起聊天的妇人们抱怨。其中一个妇人道:“呦,你这白捡了个大便宜还抱怨啥。你说说他那妹妹多大了,你养不了几天就可以给嫁出去了,白白捞了一大笔彩礼,还不偷着乐呀!”
范氏听了这话,那是个兴奋呀,对呀!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家郎君常说她鼠目寸光,小肚鸡肠,看来这鼠目寸光好像说对了。何况她还听说那个阿珍长得貌美如花,再凭借着王家的名声,一定能嫁个有钱有势的人家。于是一反常态,怂恿着王昙亨赶紧去接妹妹,生怕人家反悔了。
听王昙亨说涵儿要考虑考虑才能决定,便有些急了。忍了两日,趁王昙亨不在,就自己悄悄去了王谧府上。
范氏自报家门是阿珍的嫂嫂,门房寻思着:“我家公子什么时候成婚了,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对,自己一直都没离开过王府,公子的大事不可能不知道,这娘们一定是个骗子!”于是毫不客气的就赶她走。
说来也巧,这时景俞正好从府里出来,听她说自己是阿珍的嫂嫂,想了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