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听了,从衣架上取下礼服便扔在地上道:“主子,不嫁了,我们回建康!”
阿珍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身体轻飘飘的站立不稳,她伸手去扶旁边的雏菊,雏菊木槿见状赶紧一边一个扶住阿珍,把她架到了床榻上。
阿珍躺在床榻上,雏菊木槿跪坐在旁边小声叫着:“主子,主子!”阿珍轻轻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于是两人只能这样默默陪着阿珍坐着。
阿珍闭上眼睛,捋着自进宫以来的点点滴滴,总算明白了拓跋嗣为什么不让她出宣光殿的宫院,为什么他的眼里会有歉疚,为什么着急的让她嫁给他。
阿珍又想起拓跋嗣在吐谷浑的时候,答应她和阿兄的话:“此生只对她一人好,保证不再娶别人。”两行清泪落下,湿了刚刚扑到脸上试妆的胭脂。
她阿珍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可拓跋嗣却在她的人生大事上欺骗了她。阿珍心里默默道:“刘嗣,你看错我了,就算我嫁给你以后才知道真相,也一样会离开你。”
天色将晚,有宫女来禀:“请娘娘用晚膳。”
雏菊木槿看看阿珍,阿珍依旧闭着眼睛道:“告诉她们我不舒服,已经睡了,今日不要再来打扰。”
木槿出去传了话,回来关了寝宫的大门,和雏菊继续守在阿珍旁边。阿珍让她们也去休息,两人不去,阿珍生气道:“那你们两个现在去吃些东西,回来在外间休息,我喊你们再进来。”两人不忍再惹主子生气,一前一后去吃了些东西,便急急回来在外间守着。
沈公公今日去了内务府帮忙,很晚才回来,想着主子歇了不便打扰,便回屋睡了。
汉人有大婚前一日不能相见的风俗,阿珍告诉过拓跋嗣,因此拓跋嗣今日没有来宣光殿,也不知道这里的变故。
阿珍在伤心、愤怒、失望中一夜未眠,眼睛红肿着。天还未大亮,便听到寝宫外沈公公尖细的声音:“主子,今日是主子大喜的日子,尚仪司的副掌事带人来给主子准备,请娘娘放奴才们进去。”
雏菊木槿进来看着阿珍,不知道是开还是不开。阿珍道:“告诉他们我病了,不能大婚。”
雏菊开门传话,沈公公急了,尖着嗓子喊着:“主子,那奴才去请太医?兴许还误不了时辰。”
雏菊气的大声道:“我们主子病了需要休息,你们都退了吧!”
沈公公不知该如何是好,所有人都立在门外不敢离开。阿珍只得穿了衣裳来到门口,有气无力的道:“难不成我死了你们也要抬着尸体去大婚吗?还不走,等着我咽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