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惊无险地再次来到了一处休息点时,正是漫天彩霞的黄昏。
大江已经遥不可见,上望只可见青山攀入白云间,再被夕阳染得五彩缤纷,恰与飞禽走兽的吼叫相映成趣,高山悦目,兽吼惊心,动静皆相宜。
还是在山腹间开凿出来的空间,不过很是旷阔,有近五十丈的地盘,矗立着一座座的阁楼。
楼楼张灯结彩,琴瑟齐鸣,很是热闹;一个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正翘首张望两个来客,一看到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多少失了兴趣,依旧笑闹去了,只有一个盛装的女子迎了上来。
“我说大清早的喜鹊怎么叫得这么欢呢?原来是两位少年郎上门,我这红袖招可算是沾了天大的喜气了,我是这儿的管事巫山雨。请问贵客是歇息还是打尖呢?”
安静闻言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打尖?”
“打尖,便是在半饥半饱之时,吃点新鲜物事,这样既不会撑着了,又不至于饿。我这儿的新鲜物事,不敢说龙肝凤髓,但只要客官能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稀罕物报上名儿,我保管能给你送上,食材保证新鲜,味道鲜美可口。”
见两人不为所动,那管事巫山雨又开口说道:“若是歇息,我这有倾城的美人儿相陪,即便是要求青丘狐妹儿,我这也有好几个呢。这天色已经不早,这路儿可没人敢趁夜走,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呢?”
刘半城与安静相视苦笑,肚子倒不是怎么饿,对于什么青丘狐妹儿也不感兴趣,只是囊中羞涩,早被周扒皮刮了个一干二净,如今是身无一文钱,别说山珍海味,就连席地立足都成问题。
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窘态,巫山雨笑了。
“贵客多虑了,经过周扒皮的手,来人哪还有闲钱?我这也不收钱,只收点小小的时日,以两位十来岁的年龄,用掉一两年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巫山雨顺手捋了捋被风吹在脸上的头发,轻轻缠在小指上,放在口边一吹,那发丝便飘往脑后去了,眼神儿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刘半城。
刘半城终于觉得这女人可怕了。
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带着媚意,但绝对不是有意或练出来的技巧,更像是随心而出的小动作,而这些小动作,最容易让男人生出疼爱的感觉和保护欲,比如,男人面对一只温驯的小白兔。
”再说了,人生在世,不就图个享受安乐吗?人啊,这辈子活法很多,最不值的就是穿补丁衣服,吃狗都不理的饭菜,省啊俭啊,倒是挣下了金山银山,等着快要死了,才发现钱没花完,没过一天的好日子。眼睛一闭,娘子改嫁,别人住你的房,花你的钱,穿你的衣,打你的儿子,这是何等悲凉的事。”
巫山雨看似说得有趣,刘半城却觉得凄凉,还没等刘半城琢磨出话里的不对劲,那巫山雨话锋一转,红唇微吐道:“少年郎,及时行乐吧,大姐是过来人,真不亏你。”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盯着刘半城,是那么柔弱,是那么真心,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念头。
咬了咬舌尖,清醒过来的刘半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女人的话有毒,一个字都信不得。
“不换?那不妨看看吧,你曾经的一生。”
刘半城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已换了身行头,却是一个占山为寇的大头领,小喽啰来报山下有轿子经过,于是带着一群面黄肌瘦的强盗前去劫道,一个个都把腰带紧了紧,不然连下山的力气都没了。
见到几个强盗拿着锄头菜刀扁担冲了出来,轿夫丢下轿子跑了,一个个溜的比兔子还快,没法追,再说了,刘半城也没有什么灭口的想法,这群强盗其实都是些被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农夫,要是有块地种,也不至于上山为寇。
轿子中钻出来一个小娘子,很有些姿色,穿金带银的,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