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韩友和韩常朝西边走。两人路过祠堂。借着烛火,他俩点了烟,坐在祠堂门槛上抽起来。这两人不急着回家。反而乐意在外边闲聊呢。祠堂边上有一栋土砖砌的房子。房顶也是用茅草盖的。虽然是穷乡僻壤,但是茅草土砖房毕竟少见。房子里住着一对母女。这对母女命运苦似黄连。怎么一个苦法呢。原来,这个女主人是个地主少太太,被大屋韩的二流子韩天德给抢过来的。地主呢解放前那阵子也是泥菩萨过河,自己保自己,跟着亲戚去了香港,后来听说去了台湾。这二流子韩天德把掳回来的女人做了老婆。没有半年就生了一个女儿。韩天德自然知道这女儿非他亲生。但是无奈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就把小孩当作亲生的。后来,韩天德被当作土匪给枪毙了。这女人后来又被当作地主太太、土匪老婆批斗的体无完肤,变得疯疯癫癫。由于成分差,身世又说不清,这个女儿也过了婚嫁年龄,在家做老姑娘,与母亲相依为命。
韩友和韩常这两个家伙就是惦记着这家里的老姑娘啊。两家伙不是等闲的人。本村的女子,哪个漂亮,哪个身材好,哪个性格风骚,两人没事的时候都比较过。这地主的遗腹女可在他们比较的行列中都排第一呢。两人也定了攻守同盟协议。绝不能窝里斗,事情一旦泄漏,在家里是要被老人骂,在村里是要被房里叔侄兄弟嘲笑,要闹到单位里头,还要受处分。韩常前些时候就帮韩友撮合了一个。那个女人是刚刚嫁进村里的新媳妇,闹新房的时候被韩友看中了。按辈分算是两人的婶子,但是对于韩友来讲,那又算什么呢。韩友自出生以来,就没受过什么苦,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出身成分好,又兼得自己在半州城里最风光的轧花厂里做出纳,活水从手头过,生活的十分得意。富贵使人思淫欲。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为答谢韩常的撮合,韩友要陪韩常来约这家的老姑娘。老姑娘名叫春芬,比这两伙计小一个放牛伢子的年龄,按辈分是这两人的妹子。可是,两人都清楚春芬是她娘带过来的遗腹子,是地主老狼的种。
韩常压低嗓门对着窗户喊了声“芬妹。”
“谁?”屋里回复道。
“是我,常哥。”
吱呀一声,门开了。走出一位身材丰满的女子来。
“常哥,哦,友哥也在啊。”春芬风铃般的嗓音分明也压低几分。
“芬妹,睡的着吗?跟哥哥出去散散步。”
“常哥,我妈要我陪着呢。天热了,蚊子也起来了,我要一边给她赶蚊子,扇扇子呢。走不了哦。”
“就一会儿呢,要不,让友哥给扇会儿扇子。”
“这怎么能行呢?”友哥很为难。疯婆子一旦认出来,发起疯来怎么办哦。韩友此时想着那个时候,春芬娘突然发疯的样子,那一声撕心裂肺的“苦啊”让当场看热闹的村民彻底震撼了。所以韩友此时也不敢与韩春芬多言语。不过,韩友虽然觉得自己有愧,但是对于这个从来不去感受别人心里苦难的人来说,贪念奢望瞬间就能蒙蔽他的良心。
“好友哥,我知道你对弟弟好着呢。”
这样韩友就扮作春芬进房给疯婆子摇扇子。月光从瓦缝里射进屋里来。房间里的地面高低不平,但是被春芬收拾的干干净净。疯婆子安睡在床上。这是一张旧式风格的睡床。两边的床头高耸着,正面拼装着不同颜色的玻璃,有些玻璃破碎了,仍然镶在木板床头上。蚊帐已经架起来,一边用夹子夹在床头上,一边垂下来。疯婆子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单,发出低低的鼾声。月光照映在疯婆子脸上,岁月如霜刀,皱纹已经爬满两颊。但是柳叶眉,樱桃小口。一丝臃肿都没有。
春芬跟常哥走出巷子,爬上河坝,在月光下席地而坐。春芬身材比其母略微高出一截,完全继承了母亲最美的部分。一头秀发披肩而下,长发及腰。韩常看醉了。比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