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捕役,等他们出衙门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同时伴随着的,还有说来就来的风雨。
风雨说来就来,使原本就没有月亮的夜晚,变得越发的阴暗、湿冷。
一场暴雨过后,长街上很快就湿漉漉的。
有坑洼的地方,大多积了不少的雨水,一夜过后就会消散大半,余下的天明后,衙门里找人来清理的。
没有月光的缘故,走在青石长街,一定要留心脚下,不然很容易踩进坑里,免得溅自己一身水。
八九月的天儿,下一场本身就够冷了,再落几场雨,人们的衣裳,不自觉的,已经厚了不少。
若是不慎湿了衣裳,身上定是很冷的。
尤其是入夜之后,孤身一人走在长街上,微风顺着细雨吹拂,仿佛满街的股寒意,悉数吹进了一个人的心里。
一位略显得有些高挑、单薄的女郎,此时独行在主街凤阳街上,两边全是小巷,她低垂着头,脚步急匆匆的。
复行了一段路,女郎停下了脚步,她裹了裹衣裳,又将覆面的布巾裹好,只露出一双犹如狐狸的眼睛,煞是勾人好看。
她的眼眸在凤阳街转了一圈,又细心留意了一下,四周的小巷子,见无人出入,这才身形一转,进了济世巷。
济世堂里的何郎中,此时打着哈欠,看了眼昏黄的灯光,检查了一下白日晒的药材,看有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
何郎中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往药铺外看了一眼,见没人来求医,便将那木板一块一块的合上,待剩下最后一块,一只手从外伸进来,阻止了他。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又十分白皙的手,且保养得十分的好,平日看起来赏心悦目,但不包括这大半夜的。
凉飕飕的雨夜,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家里的门框,顺着那双手看过去,那人穿的还有些白。
何郎中表示,一把年纪了,大半夜的有些无福消受。
还有啊,小娘子这几日凤阳县不太安稳,你大半夜的,穿得这般白,在黑夜中行走,是生怕旁人看不见你吗?
“何郎中,别关门,我是来求医的!”是一位声音有些粗的女郎,唤人时许是有些着急,底气还有些足,多说了两个字,便变得有些气若游丝了。
何郎中作为一位敢在夜里开门的,到底有些胆子,他又将木板一块块拆开,“小娘子,你别着急啊,老夫这就把门打开。”
门外的白衣小娘子,轻轻的咳了两声,用那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声音说道:“何郎中,你慢些来,妾身不急。”
何郎中手一抖,更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他再不快点儿,这人可就要死他济世堂门口了。
便是他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
“小娘子,你先坐会儿。”何郎中将人请了进来,自己就往后堂去了,很快便去而复返,手中还端了一碗冒着烟气的姜水,“先喝一杯暖暖身子。”
白衣小娘子伸手接过,‘咕噜咕噜’就喝完了,“何郎中,我的身体好难受,你快些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何郎中嘴角一抽,“小娘子,请先将右手放在此处。”
白衣小娘子将右手放上去时,又将左手也放了过去,“这是镇上的郎中替我开的药方,你且帮我瞧一瞧,为何吃了这么久,仍不见好。”
何郎中瞧见药方上的字,一双快眯成缝的老眼,顿时瞪得老大了,似要将方子上的字给抠下来一般。
过了一会儿,何郎中才拂了一把白了大半的长须,差点儿没给自己扯断了去,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他按压着那强劲有力的脉,极是认真的说道:“那方子只能治标,更何况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和昨晚的那位小娘子一样,如此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