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故意憋了一肚子的火,也在来人如沐春风的嗓音中,给尽数憋了回去,正好一口‘剌’嗓子的水喝了下去,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眯了眯眼,望着门口,逆着光走来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已经骂了无数句不干净的字眼。
最终汇成了一句,一个男人,长得真他娘的好看。
比他阿耶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强了太多,更比昨日见到的那个,钱生钱的后院里的,还要强许多。
众管事见卫安的神情,不由得勾了勾嘴角,莫是说他,便是他们曾经也被惊艳过。
若非这此人的家底殷实,又与权贵有交,只怕这位郎君,如今也不知在哪家后院里,过着被折断双翼的日子。
不过若是这卫安想要的话,段家也是没能力反抗的吧。
众管事眼神隐晦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有一种隐秘的快感,他们得不到的神坛之花,或许有人摘了下来,也能让他们嗅一嗅香泽。
至于对方是个男子,这种事儿在他的长相之下,完全被人给忽略不计了,长得好看,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卫安是个棒槌,他这方面属于没开窍的行列,单纯的就是被来人长相惊艳到了。
来人却是早就习惯了如厮打量,他在光影里的眸光一闪,快得无人发现,他走近了些,挂着越温和的笑意,“卫郎君,难得有些雅兴,到这积善堂来,不如先看一看,再去某的宅中,如何?”
卫安被惊艳过了,也就没了那种迷恋的感觉,再好看也只是个男子,他淡定的点点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如此也好。”
他起身就跟着对方离开,众管事内心长舒一口气,可算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了,真希望他再也不来了,可不想再伺候了。
卫安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心声,对来人说道:“早听闻这积善堂是凤阳县难民的一片乐土,今日才想来见识见识的,没曾想这些个管事的,一个个也太不会伺候人了,该不会是他们自己说出去的传闻,好骗人进来交钱的吧。”
他捂了捂腰间的荷包,“我阿耶赚钱也不容易,可不能乱花,尤其是这种骗人钱财的地方。”
众管事的:“......”来道雷劈走他吧。
走在前头的人,唇角一勾,竟是赞同一般,笑着‘嗯’了一声,“卫郎君说得对,家中的钱财,确实不应该乱花。”
卫安得了人赞同,心里美滋滋的,他追上来人的脚步,“方才忘了问,你是哪家的郎君,我怎的在凤阳城中没见过你?”
来人停下一脚步,认真的看着他,“某平日甚少出门,卫郎君没见过也不足为奇,某是段家长子段玉。”
卫安用他那没有几尺宽的脑子,想了一下段家,发现自己没听过,更不熟,遂作罢,“原来是段兄啊,果然人如其名,生得如玉人儿一般。”
段主眸色转深,见他只是在认真的夸自己,眼神清澈,并没有别的想法,眸色这才转淡。
卫安完全沉浸在交到新的友人的快乐中,他大大方方的笑道:“我叫卫安,他们都管我叫卫七。”
段玉轻轻‘嗯’了声,如珠玉般的嗓音,宛如天籁之声,“卫七,随我到这边来,先让你见见,将来要帮助的人,是什么样的。”
卫安高兴的应下了,“好!”
“......”
半个时辰后,积善堂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声。
卫安紧紧抓住段玉的袖子不放,眼泪像是串了线的珠子一般,从他的眼里不停的落了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愤愤道:“段大,你说这世上怎么还会有那么苦的人,你看见了吗,他们的手上,全是伤口,还有衣裳,比我们家下人穿得还差......”
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