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孤独。
她从前呼朋引伴,永远被朋友簇拥,人人都信任她,可那是过去了。
那时的她是陇西郡主李常玉。
可现在的她是薛云期,过去的朋友不是过去的面貌,可以相信的人也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就连她以为可以生死相托的永昌郡主,在意外来临的时候都是如此的不堪。
她没有资格责怪永昌郡主,她也早就知道这是一条自己独行的路,但是此刻,前所未有的孤独包裹了她。
她再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只有自己。
“永昌郡主,”这一次她没有再叫那句假惺惺的姐姐,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再去博取永昌郡主的好感了,“我会帮你,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我知道你对我的帮助心存顾虑,我也确实会从中获利,但我不会害你,我对害任何一个人都毫无兴趣。”
永昌郡主怔然地看着云期:“你真是十分的冷静,可是云期,那只是刀子没有悬在你的头上,而我不同。是我辜负了你的希望。”
永昌郡主不是傻子,她知道云期帮她多少有几分想要拉拢她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举止已经让她失望。
可是那又如何,她不知道云期要做什么,也不想知道,只要眼下的危机解决,她就仍然是光鲜亮丽的永昌郡主。
云期觉得她不够冷静,甚至于可能打乱了她的计划,可是她原本就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贵女,既不可能也不需要去面对这些。
如今祸患临头,她惊慌失措再正常不过。
只要问题解决,她就会回到旧时的生活中去。
她不想去趟那浑水。
云期对着她笑了笑;“你当然有你的自由。”
永昌郡主有她的自由,可以选择是否帮助她,但是她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云期起身:“我就先告辞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不要轻举妄动。”
她的计谋其实非常脆弱,如果永昌郡主轻举妄动令其他人察觉到什么,她就会满盘皆输。
......
不知道是不是把云期的话听了进去,之后的几天里云期再没有听说永昌郡主的消息。
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但是对于云期而言,总归不算是坏事。
因为眼下她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用来应付永昌郡主了,更加麻烦的事情已经找上了她——薛云娆。
云期本以为她会沉住气,好歹能够沉住气一些日子,毕竟当初薛云霜撞破了她和沈洺,也只是两个人都古怪了起来。
没道理轮到云期就忽然沉不住气冲上门来了。
当然,她确实没有冲上门,只是开始时时与云期腻在一起,让云期几乎没有与其他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逢人问起只说家里姐姐都要出嫁了,想要与云期亲近亲近。
但是云期知道,她是想要极力避免自己能够与其他人议论那一日见到她的事情。
可是薛云霜那日也遇见了,却不见她如此严防死守。
想来又想,只可能是另一个人出了问题。
沈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给她想要的答复,她心下恐慌,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事情了。
云期倒是无所谓,但是这样被人缠着云期也实在疲于应对,思来想去终于想起来薛云娆还有一个算得上是好友的人——谢怀玉。
云期还记得薛云娆曾经托自己给谢怀玉传递消息的时候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给她惹上麻烦。
那么眼下这种情况,谢怀玉就算不能化解,好歹也能帮她喘息一二吧。
这样想着,她给谢怀玉传了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