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是想好好宽慰一下云期的,但是薛云霓李常玉都看着呢,他只是拍了拍云期的背,轻声说:“莫哭。”
是不该哭的,比起哭,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永昌郡主究竟是为何死了。
李常玉想来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看她现在这样,必是一个字也不肯告诉他们的。
但是公主府中真正做主的还不是李常玉,永昌郡主死了,长公主却还没倒。
含朱走过来:“薛小姐,长公主有请。”
众人皆侧目,但云期只是点点头:“带我去吧。”
长公主是在自己的屋子里接见的云期,她穿着一件重色罗衫,侧卧在床上,头上勒着抹额,窗户也关得紧紧的。
云期知道,永昌郡主的死对于长公主来说是个打击,但是看她这样子却像是立时就要倒下了似的。
“殿下。”
长公主抬眼看云期:“你来了,你是来看永昌的吗?”
云期垂首:“长公主殿下节哀,若郡主还在,必是不愿意见您如此的。”
长公主看着云期笑起来:“那时你插手永昌的事情,可想过会有今日?”
云期没有作声。
长公主却忽然发起怒来:“说!你可曾想过今日!你可曾想过永昌会那样死去!”
云期跪在地上:“若早知今日......若早知今日我当时必定充耳不闻,只当世上从没有那件事。”
长公主抓着手边的一个玉枕狠狠地朝着云期摔过来:“闭嘴!”
她是最矛盾的一个人。
其实长公主十分清楚,不论是和亲还是如今身死,自己的女儿都是受了自己牵累才沦落至此。
若是她没那么被陛下信任,若是她不那么擅权,想必今日之劫难就不会落到永昌头上。
她虽然怪罪云期搅黄了和亲把永昌推到这样的境地,却打心眼里知道其实是受了自己的无妄之灾。
但是她能怎么样,陛下对北梁恨不得俯首帖耳,她既不能让北梁人偿命,又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让两国开战。
她所有能做的,不过是对着一个小姑娘发火。
云期不该来的,她不来,长公主还能继续自欺欺人,说是云期为了一己私利,才让永昌郡主的生门变死门。
可是云期来了,她就不得不面对真相。
“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足够退让,他们还是不满意,莫非要我自裁才好,可是即便我自裁了,永昌也已经死了。”
云期心里微微一动:“未必要如此,既然杀人,就该要他们偿命。”
“偿命,”长公主苦笑一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难道就不做了吗?”云期说,“他们做下这一桩桩一件件必定是有所图,即便不能登时便有报应,也能让他们如鲠在喉。”
那些人频频对永昌郡主出手,图的什么,云期都能猜到长公主肯定不会不知道。
若是永昌郡主真的被嫁到北梁去,长公主投鼠忌器或许真的会如他们所愿。
可是永昌郡主已经死了,有道是穷寇莫追就是因着没了忌讳。
如今的长公主与那穷寇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看着云期,轻声说:“我知你绝非善类,之前也劝诫过永昌,现在想想你这样也不是坏事,被人敬着怕着,总比被人踩在脚底下强。就连你如今说这番话,我知道你必定是心有成算,却也觉得那又如何呢?因你说到了我的心里。”
长公主看着她:“永昌不是你这样的性子,其实很好,因为她从不用像你这样去争去抢。可如今看来却不好了,因为不争不抢,连自己的性命都放在了别人手里。”
云期垂首:“殿下也说了,我是无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