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方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我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
云期的目光落在方渠身上:“哦,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她笑了笑:“你们都出去等着吧。”
阿枝的目光则是落在了方许身上,不屑地哼了一声。
几人不敢多言,当下便退了出去。
阿枝看着云期:“你怎么想的,还真想留下她?”
云期点了点头:“遇见一个合适的不容易,我觉得她很好,只是年纪小,又一心一意想着她那个哥哥,这就比较烦人了。”
阿枝嗤笑:“想着就算了,被想着的人还不领情,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那样被女子养着的人居然也能这么冠冕堂皇地说话。”
云期笑了笑:“你觉得那个将军是谁?”
阿枝摇头:“我对大周的那些将军了解得不多,知道的几个都是有名的将军,但是此次平叛,他们都没有来。”
云期忖度着:“既然有名的将军都没有来,那想必就是陛下新近提拔接替老牌将领的新贵了。”
“新贵什么新贵,新是挺新的,但是,贵?”阿枝笑一声,“一只狗崽子能玩得过狼?恐怕还没贵起来就做了狗肉了。”
这话说得不无道理,陛下即便有心扶持自己的人在军队中分一杯羹,但是上到兵部尚书,下到戍边将领,不是家学渊源就是亲朋故旧。
那人即便被插了进来,能做的事情也十分有限。
大周建朝一百多年,许多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比如南方世家的不受控制,比如镇北王府的无上威势,再比如,朝野上说话最管用的未必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一位。
这些年来军队始终被那些开国时立下军功的老牌勋贵把控,陛下想要伸手也是人之常理。
毕竟现在的陛下就是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光杆司令,军队虽然是他的军队,却不听他的话,他只能依靠臣子的保护,勉强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如果有一天这平衡被打破。他就是第一个受难的。
不过依着这位陛下疑神疑鬼的性子,平衡打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下一任君主赵景殊更加是一个权欲极重的人,巴不得把所有军队的掌控权都收拢在自己手里。
云期不知道自己被禁在深宫之后外面是怎样的情形,如果说薛云霓还活着的时候她还能听到外面的只言片语,那么在她死后,云期就永远地失去了与宫外的联系。
但是想想也能猜到,绝对算不上太平。
过去的她觉得这些无所谓,因为镇北王府和定国公府先后覆灭之后,她已经跟这些事情毫无关系了。
但是今生不一样,从陈郡到陌城,所有她结识的人,都在被提防的名单上。
而且让陛下势大会有什么结果,前世的已经见得够多了。
“即便如此,那个将军也不容小觑。”
能够在安南王掌控的平叛军中埋伏至今,整个平叛军又有多少人与他里应外合。
甚至到了今日这种地步,安南王也猜不出谁是那个人。
安南王亦有难处,他带来的都是跟了他十几年,甚至是从好几辈安南王就跟着的老人了,轻易怀疑,只会让军中横生波澜。
他如今的处境与那高坐明堂之上的陛下并无分别。
非要说的话,那个陛下知道自己四面楚歌,而安南王却要在心腹中找到那把插向自己的刀。
阿枝笑着看了她一眼,奇怪地说:“我们只是来救人的,我救阿瑟穆,你救谢长安,即便你想要为谢长安留一个安分的平叛军,也犯不上为他和上面对上吧。”
云期微笑了一下:“对不对上的,这哪里是我说了算的。”
阿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