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期还是让人把鹏城县令来时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去烧了。
这其实是防治疫病最笨的办法,烧掉所有病人的用具,就能暂时遏制疫病的传播。
为了更真实地知道城中百姓对于疫病的看法,和鹏城是否真的不动如山,两人带着面巾幕篱,进了鹏城的一座小酒楼里。
说来也巧,酒楼里那说书先生说的,正是《思母谣》第一折。
两人进去的时候正说到尾声,本以为说完这一折还要接第二折,哪知道那说书先生却收拾了东西,这就要走了。
“这书就说完了?第二折怎么不接下去了?”
旁边的人轻咳一声,小声解释:“你们别说那么大声,这先生本事高脾气大,那《思母谣》第二折,回回说都有人喝倒彩,久而久之就没有说书先生说了。”
云期说:“可是这故事就这么断开了啊,听说书挺一半怪难受的。”
那人又轻咳了两声:“你怎么这么较真呢,咳咳,这故事和和美美的多好,何必......何必咳咳,何必听那些不好的。”
但是云期并没有被他的说教说动,而是警觉地看向这个人。
咳声轻而无力,面如金纸,唇色鲜红。
“你怎么一直在咳嗽?”云期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听见就笑了:“你是觉得我得疫病了?我......咳咳咳咳咳咳。”
他再次掩口咳嗽起来,且这次虽然声音还是不大,但是却像是一发不可收拾一般,轻易停不下来。
云期把赵宛往后一推,提高声音:“你在咳嗽?”
这声音有些大,几乎是酒楼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但是没有人上前,附近的人也没有离开。
那人抱歉地笑笑:“最近有些伤风,这不就不敢咳嗽嘛,就怕被当成得了疫病,若不是好这一折半折的,我就在家养着了。”
“哦呦,这时候得了风寒可不好,还是养养好再出门吧,这不就有误会的了。”
“就是就是,小娘子,小心是好事,但是这就有些不好了。”
但是云期并没有松懈,她看着面前的人,说:“若不是疫病,你把你的手拿下来啊。”
那人刚刚掩口咳嗽,到现在手还放在嘴边,云期才不信他没什么问题!
“是啊是啊,拿下里,让她看看是不是疫病!”
“小娘子得理不饶人啊,我们鹏城可没有疫病。”
“就是就是,倒是这小娘子一看就是外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带了疫病来的。”
云期没理会这些言语,而是紧紧地盯着他:“把手拿下来。”
那人歉疚地笑:“给你看嘛,来看来看。”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手放下了,那手掌心赫然是一片殷红。
他咳血了!
果然是疫病!
周围的人都呆住了,云期趁着这回把赵宛狠狠地推了出去。
下一瞬,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尖叫着往外跑。
那人仍旧笑着:“小娘子看见了,可还满意?”
云期看着他,知道刚才坐的那么近,若是真的要得病,恐怕现在跑出去也是徒劳,反而有闲心问他。
“我不是鹏城人,可是你是,这些人都是你的乡人故旧,你为什么要这样呢?”
男人笑了:“鹏城封城数日,你知道是靠着什么才能安稳到今天的吗?”
不等云期说话,他就自己说了:“靠的是官府的粮仓。”
“可是鹏城原本就不是什么产粮食的地方,先前饥荒的时候官府已经开仓放粮,你说他现在还有粮食,靠的是什么呢?”
男人嘶吼:“靠的是我这样不怕死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