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颜的这句话,云期回之一笑,并说:“我也没有想过你会入宫。”
赵颜的笑容淡了一点:“实不相瞒,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到过。”
南方世家虽然名义上是大周的臣属,但是不管是最顶尖的崔谢二家,还是稍次之的赵家陈家,都是远远看不上北边的。
就比如北边的家族削尖了脑袋想要送女儿入宫为妃,想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是放在南方世家眼里,就是卖女求荣自甘堕落。
而这么想的南方世家,眼下却把赵颜送了过来。
不管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赵颜这些年经受的教养中,都是折辱。
而一贯傲气看不上北边女儿的赵颜,入宫之后却只是区区一个美人,被几乎所有北方女儿踩在脚下。
几乎所有同批入宫的女孩,都不曾坐上高位分。
赵颜的美人都算是看得过去的了。
眼下付悯柔还在房中生产,云期在宫中地位尴尬,也不会被过多关注,赵颜索性拉着云期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与她同坐的都是同样南方出身的宫妃,云期打眼一看,居然大多都是眼熟的,只怕都曾经去过谢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其中一个穿着杏色衫子的女孩显然是跟赵颜更亲近些,紧紧地贴着赵颜坐着,见云期过来,慢慢地露出了一个称不上多么热切的笑容:“薛......谢夫人。”
云期对她的口误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回之一笑,并不言语。
赵颜不知道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了动身子挡在了云期和杏色衫子的女孩中间,让两个人连对方的脸都看不见了。
云期看了赵颜一眼,慢慢地坐回去,不再看那个女孩了。
这些南方世家出身的女孩,在当初的宴会上都曾经对她冷嘲热讽过,不管当时是否出于本心,现在他们自己过得不好,被他们看不起的人却身居高位,只怕就像是他们看见那些北方宫妃一样难受。
更别说云期现在的身份,即使不算“谢长安的夫人”这一重,单单凌河郡主也很够看了。
几人刚坐好没一会,就看见一个艳妆丽服的宫装美人走了过来,施施然坐在云期身边。
众人都觉得讶异,小声说:“这是哪宫的?”
云期看着美人的面容,发现脂粉掩盖下的眉眼十分熟悉,她微微地瞪大了眼睛:“赵宛?”
美人轻笑起来:“算你眼神好。”
居然是赵宛。
云期记得这位公主的作风一贯是清简朴素的,不说艳妆浓抹,绮绣满身,就连穿一件垂挂金珠的裙子都觉得累赘。
怎么今日......
但是赵宛显然没有什么回答的兴趣。
她施施然在云期身边坐定,然后把手搭在扶手上轻轻地敲打着,半晌,她说:“你说悯柔在想什么呢?都能做她爹了。”
云期没有说话,身旁的赵颜等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虽然这话说的是躺在屋里的付婕妤,但是她们也仿佛是被刺中了一样。
她们与付悯柔年纪相仿,陛下能做付悯柔的爹,未尝不能做她们的。
赵宛看了她们一会,面容微冷,那一点些微的笑意也没有了。
她轻嗤一声:“不过自己选的路,谁拦得住她呢。”
云期看看身边的那些女孩,赵颜还好,其他人已经快把头埋进地里去了。
她摇摇头,笑着说:“总归木已成舟,殿下何必如此介怀。”
比起这个,云期抬抬下巴:“殿下惯来清简,今日穿的这么正式,不也是给悯柔做脸吗?”
赵宛翻了个白眼:“我这么穿自然是因为我自己想要这么穿,和她付悯柔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