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繁不说话,把自己往谢长安的衣领里埋了进去。
两人不由得一笑。
谢长安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一下:“繁娘也三岁了。”
云期这才发现谢长安的笑容有些不同寻常,不像是平常的样子。
她心里猜测只怕是出了什么事,转头让为霜和幺娘把谢繁抱了下去,这才问:“怎么了?”
谢长安说:“陛下可能要不好。”
云期忍不住一笑:“这样看来,三年前的赌约是我赢了。”
谢长安笑着搂了云期一下:“我夫人真是厉害。”
只是陛下这个时候驾崩,即使他们已经心里有所准备,但是仍旧有些事情感到猝不及防。
“陛下这三年对世家的放纵,让许多人生出异心,若是真的要走那主少的路,只怕世家内部那些想要从龙之功的人,头一个不答应。
这时候也有些不好,早些那些人的异心还没有这么光明正大,晚些我们已经能够施力弹压了。”
谢长安浑不在意:“他们翻不出来浪花的,就算陛下这几年对世家多有纵容,世家在陛下眼里距离亲信还远得很。
赵景殊这几年和世家私交甚密,陛下又不是瞎子,只怕这新帝人选,未必不能如我们所愿。
付贵妃那边,还有你进宫去陪着。”
云期点点头,明白了谢长安的意思:“要不要把繁娘抱去?”
谢长安点头:“抱去吧。”
这三年之间,因为谢繁的缘故云期经常抱着她进宫,因此她对宫里称不上陌生。
说不准是因为冥冥之中的血脉亲缘还是因为什么,她跟赵景煦之间感情也很好,就是总想着让赵景煦喊她姐姐。
付悯柔如今已经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了,不复少女时期倔强清冷的模样。
但是今日来却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人也在——付悯思。
云期记得,她比云期小几岁,应该也到了定亲的年纪。
家里出了一位宠妃,想必想要一门好亲事也不难。
说着云期就问:“悯思年纪也不小了,可曾定下亲事。”
付悯柔一听就笑:“你昔年跟我说你那个堂姐,薛云霜,嫁人之后眼里只有儿女嫁娶这档子事,我看你也不遑多让了。”
云期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娘娘现在不也是,上次我带繁娘入宫,娘娘还催我为她定亲呢,说这事情赶早不赶晚。”
付悯思听了忍不住说:“让谢小姐跟十三皇子定亲不就好了,长姐和谢夫人原本就亲近,若是做了亲家岂不是亲上加亲。”
听见付悯思这句话,二人脸上的笑容淡了。
“我们繁娘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云期笑着说,“我可不指望繁娘做什么娘娘殿下的,她日后嫁到一个好人家去,身份低些也无妨,低些我们娘家人才好给她撑腰不是。”
付悯柔也说:“繁娘这么好,给景煦可惜了。”
付悯思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知道两人之间有些自己不能理解的默契,索性就不再说话,而是就静静地坐着。
云期和谢繁来这是要留宿一晚的,但是付悯思却是进宫来看一眼就走的。
所以两人并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而是先把付悯思送走了。
等到夜里,两个人拆了头发要睡的时候,付悯柔才说:“今日看见悯思,觉得刚开始的那些不甘心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初初入宫的时候其实不仅记恨付大人,心里也是怨怼悯思的。但是现在看看却觉得我那时候年纪真是太小了。”
云期坐在一边,看着她梳理长发,说:“才不过三年,哪里就那么小了。”
付悯柔笑了起来:“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