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在天地之初六千年时，父帝晋升帝阶，召集各地同族相聚，在南地开拓领域。”
沐淮微顿，薄唇微抿。
“本身就在南地的同族还好，至于那些相距甚远的同族，却有一部分都陨落在了路途中。”
他叹了口气，“那时南地中妖、灵、兽盘踞于此，适逢妖帝出世，兽族虽无领主但都天生实力强横。而在三族混战中又陨落了不少天灵。”
沐淮道出往事，那时他还只是个幼儿，刚刚记事。没能见识到残酷的混战，但他还依旧记得那段时间父帝紧绷的面容，以及阿娘忧愁的眼神。
“后来兽族败退，各自归隐。但灵族与妖族之间的斗争却还未结束。有一大半的天灵都陨落在了战事中。”
沐洛眼睫微垂，垂落的手指微颤，面容悲悯。
沐淮君上声音微沉。
“还有小半的天灵陨落在了帝阶雷劫中。”
他神情木然，想到那时进阶灵帝的天灵接连陨落。还是幼儿的他躲在殿后听到前殿中愤恨的怒吼，那是还尚未成为长老的沐城，怨怼天道不仁。
“对于天字一辈的生灵来说，帝阶雷劫太苛刻了。天灵天生地养，最终却也陨落在天劫中，归于自然。好像他们的努力修炼，是在加速他们的死亡。那是他们的死劫，渡不过，也逃不掉。”
沐洛想到曾经灵族的第一人，那时他有幸在雷劫中存活，重新修炼。
但不幸，终究是更多。
她手指紧攒裙摆，听到身边的人再次开口。
“距天地生成不过万年，天地灵气便逐渐消弭，再不复初时灵气横溢充裕的环境。因此也再没有天生地养的灵族现世了，当然，他族亦然。天字辈自此只少不多。”
沐淮声音平静：
“到如今世界稳定，不乏天资出众者，但修炼起来总归是比不上天地之初时的进步神速。也因此，各族能到帝阶的生灵，是越来越少了。”
沐洛沉默，这也是为什么至今普通灵族才出了沐淮一个帝阶。
她又想到沐淮刚才所说陨落在或路途、或战事、或天劫中的天灵。
帝后不识得沐笛三人，如若他们已经陨落，又是哪种情况呢……
沐淮见她垂目，神色不明。又转而说起他族的情况，也算是为她展开如今各族的形势。
“如今已知的各族天字一辈，灵族暗帝，帝后，以及四位长老。”说到这他看向沐洛。
已知，便是不乏像她一样的生灵。或是隐匿，或是重修者。
沐洛明白他的意思，他在告诉她，或许她要找的人并没有陨落。但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沐淮目光闪烁，继续道：
“妖族有妖帝与三位妖王。”
沐洛暗想：看来当时妖族在战事上的损失比起灵族要更加惨重。
“此外，便是妖族的长生殿青玉圣主。”沐淮补充道。
“至于魔族，光是内斗便陨落了不少，更别说有那样的一个魔尊，好争好斗，非要与神帝一较高下，在神魔之战中双方都损失惨重。”
当年若非神魔两族止战，妖族与灵族之争恐怕还要持续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