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章吃完了饭,去忙着喂牛马了。
苏晚晴挽着老人的手臂,来到老桂树下的椅子上坐下,孩子们也都停止了游戏,各自去洗手吃果子去了。
白衣少年走到老人近前深深一揖到地,说:“晚辈上官无极给老神仙孙老神医见礼了。”
孙老神医眯了眯眼睛,略有所思地问:“你可是上官仪家后人?”
苏晚晴吃惊地瞪大了双眸,因为在她心里很清楚上官仪这个人的身份,不是说当初全家被斩了吗?而且在街上时他不是说叫尚无极吗?怎么这会儿就成了上官无极?
少年瞟了一眼门里面那几个孩子,那几个孩子好像都在忙着吃着东西,便知他们都小不懂事的。又瞟了一眼站在老人身旁的苏晚晴,看到她面上的表情,心下了然,便又接着说道:
“刚刚在街上我报名的是尚无极,只因人多眼杂,不便多言。现在既然是在自己家里一家人,我也就不敢再隐瞒老人家,我本上官家上官无极,祖父上官仪,父亲上官庭芝,同母同胞孪生妹妹叫婉儿,我比她早出生一个时辰,是她的兄长,今年一十八岁。”
“哦?”苏晚晴和孙老神医禁不住同时出声。
上官无极看了看老人和苏晚晴,继续说道:“当初我尚在襁褓之中,被在宫中暂居的玄奘师祖设法所救,他将我交于合碧姑姑,托付她将我交于他的弟子慧立法师,我是被慧立师叔藏在西明寺抚养长大的,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求,我那师叔如今重病缠身,让我心如刀割。我想请老神医前去为我那救命恩人看上一看,不知您老是否能行个方便?若老神医能出手相救,在下此生愿意给您老牵马坠凳为奴听唤,终生孝敬您老。”
说完后竟然泪流满面,跪地叩首。
老人忙伸手相搀,“孩子,快些起来!你受苦了。老身当不得忠良之后如此大礼,快快请起!我可以过去看看慧立,但是是否能医,还需看过后再作定论。”
老人边搀扶起上官无极边继续说道:“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日后必有福报!老夫一生治病救人无数,更何况还是昔日故人之弟子,本就该无偿出手相救,又何求你报答?举手之劳,你也无需放在心上。”
上官无极再次万分激动感谢:“孙老神医果真是仗义疏财,侠肝义胆之人,想我上官家今非昔比,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而您老竟然如此亲近,着实令晚辈感动万分!先前我还游移不定,现在终也可放宽心了。大恩大德,此生铭记于心!”说完了又是深深一拜。
苏晚晴惊异地不敢出声,要说上官家案子本也属冤案,当初可是李治这个窝囊废想废后,最后被武则天逼问时,竟然把上官仪推出来顶缸,招致贤臣满门抄斩,你说冤不冤枉。
苏文章这时也喂完了牛马走了过来。听到了上官无极后面的话,他的两道剑眉眉头紧蹙,略一思索走了过来。
说道:“孩子,你的身世暂时不要声张,暂时要委屈你了,你暂且就叫尚无极吧,是孙慕真二姨家的表哥,一起过来寻亲的,明白吗?我是苏文章,可能你也听说过,今后我们一定要克己复礼,以奉始终,谨小慎微,安守本分,就过个小老百姓的日子好了。”
“苏将军教训得有理,无极记住了。”上官无极拱手道。
“晴儿,以后这就是你的舅舅家的慕真的大表哥,也是你的大表哥,明白吗?你要好好地向他学习。”苏文章又看了一眼苏晚晴说道。
“是,爹爹,孩儿谨遵教诲。”苏晚晴还是有些糊里糊涂,她只知道上官婉儿,却不曾想她还有个哥哥,而且现在竟然就站在了她的面前,爹还让叫他大哥,真是无语了……
“外公、爹爹,无极哥哥,你们且都坐下细聊,我去冲壶茶来。”苏晚晴平复了一下心情,镇定地说着,然后快步去厨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