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睁开眼,扭头看到墙上贴着的旧报纸,和掩盖不住的发霉的墙面,叹了口气。
即使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确实是穿了,穿到了七零年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的、十六岁的小姑娘身上。
“醒了就赶紧起来!”蔡春芳推开门走进来看到她睁着眼:“吃完饭赶紧把你的东西再收拾收拾,我一会儿还得去你表姐那儿把前两天说好的棉花拿来,给你做床被子,回头给你寄过去。”
说完直接走到床边把桌子上的搪瓷缸拿了出去。
简言听完烦躁的在床上蒙着脑袋压低声音吼了两声,却也不得不赶紧起来。
她从穿过来,一共也就才五天,这五天她都是起的最晚,之前家里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人管她,今天蔡春芳休息,所以就来叫她起床。
蔡春芳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刚刚说要拿棉花,是因为简言马上要下乡,还是东北那边,听说那边冬天特别冷,所以找在供销社上班的蔡月牙,也就是原身表姐,帮忙抢了一些棉花,说是回头做成被子,等简言到了再寄过去。
等到简言洗完脸走到客厅,简红军,也就是简爸正在吃饭,他今天休息,蔡春芳已经吃完饭准备出门了,不大的客厅是木板隔出来的,很小,人一多就感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你妈去取棉花去了,你先吃饭,一会儿等她回来了,再叫她给收拾收拾行李。”简红军边吃饭边说:“你也别太担心,我已经和我之前的战友说过了,让他帮忙照看你,他在那边厂里运输队,你有啥事来不及写信了就去找他,别怕。”
“嗯。”简言坐在那里,吃着剌嗓子的稀饭,闷声说道:“我知道了。”
说到下乡,也是原身干的一件糊涂事儿,其实也不能算是原身干的,只能说是被算计了。
这会儿城里的年轻人,尤其是刚毕业的学生,如果没工作也不结婚,符合政策的是一定要下乡的。
原身快毕业的时候,家里已经在想着先找个临时工干着,就在纺织厂里,和大姐简霞一样,至少有个工作。
本来这事已经十拿九稳了,结果原身把这事透露给了她玩的比较好的高中同学,本意是让她也赶紧找找门路。
可是她同学知道了后,先应着说会去回家找门路,结果却是直接让家里人去厂子里找了领导,送了厚礼,把工作给抢了去。
本来就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临时工工作,就这样没了,尤其是街道已经开始组织让主动报名下乡了,再找工作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蔡春芳知道了后狠狠的骂了原身一顿。
最后还是简红军拍板子直接给原身报了名,因为主动报名的还可以选个地方,到后头就得分到哪是哪儿了。
简红军选的是东北那边,离家里也不算太远,而且他有个比较好的朋友在那边县上厂子里的运输队上,到时候不管分配到哪个大队,至少县上有个熟人,可以照应着,总比其他地方强,不然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原身也因为这事儿愧疚,毕竟是爹妈好不容易给她找的工作,再加上有点儿害怕下乡,报完名夜里就发了高烧,然后她就来了。
简言穿来后也是花了几天才接受事实,这几天家里也一直认为她是因为不想下乡,心情不好,也就没有怎么刺激她,所以也就没发现换了个芯子。
“爸,我吃完了,你们先吃,”简言吃完饭站起来说道:“我回屋里收拾收拾衣裳。”
“行,你去吧。”简爸还在那慢慢吃着。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衣服也就那两三身,还都打着各种补丁,是大姐简霞穿旧了的,这时候都这样,衣服都是从上头一件件“传”下来的,不过大姐爱干净,衣服上除了补丁多点其实也没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