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这样的一餐饭,已经算是吃得不错的时候了。
至少,两碗菜,够一母三娃把胃填个半饱。
吴桐突然觉得有些羞愧,胃里的食物,好像也有些消化不良了。
"娘,我不吃了,你和阿元阿梓吃吧。"吴桐说。
吴氏以为长女因为听了吴永的话,心中郁郁,这才吃不下饭。她眼一热,泪又涌了出来。
吴氏佯装眼睛痒,抓抹着擦去了那丝泪水,一边柔声说:"阿桐啊,饭还是要吃的,吃了饭才有力气活啊。"
说着说着,吴氏竟当着三个儿女的面呜咽起来。
可能是怕吵醒了吴永,吴氏不敢大声哭,她咬着自己脏污的袖子,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
吴元和吴梓没见过娘亲这个样子,一时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但很快,他们就与母亲的感情连上讯号,嘴一瘪,就要大哭。
吴桐赶紧把弟弟妹妹抱出家门,绕到了屋后。
孩子要哭,此刻说什么都没用。
吴桐立刻召唤商城,心中默念:"我要买一袋大白兔奶糖。"
两秒后,吴桐问两人:"如果你们不哭,我就给你们糖吃。"
可怜的孩子从小啃过泥巴,却没吃过糖。
吴元还听说过,吴梓却连听都没听过,但是听姐姐的语气,她知道肯定是好东西,眼睛了闪着大大的渴望。
两个小孩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说好了啊,要是再哭,就没糖吃!"
吴桐从地上捡起那袋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一人给了一颗。
两人拿到手就往嘴里塞。
吴桐赶紧制止,然后教两个小家伙剥开糖纸,再往嘴里放。
怕两个小家伙吃太猛把牙崩断,吴桐于是亲自示范吃法:"先含着,等软了之后再嚼,就像这样,啊嘛啊嘛啊嘛。"
两个小家伙看着吴桐,眼神虔诚。
吴桐把两人安抚好后,把剩余的糖藏进了土屋高处的缝隙中,然后把两人带进了厨房。
没办法,没有其他地方好待了。
这个家虽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也活得很贫苦了。
进门只有一间房,里面摆着一张床,床边是饭桌和几个竹篓;虽有厨房在外边儿,但也只是一个棚。
家中唯一的大件儿,就是靠墙的一台织布机了。
吴桐来到饭桌边,拉起还在哭泣的母亲,走到了屋外。
母女俩从来没有谈过心。
但是今晚,吴桐突然想要更加了解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
"阿娘,你别哭了。是不是今天花了好些钱出去了?"
钱,这是吴桐唯一能够想到的答案。
有人说,贫穷是万恶之源。
这句话可能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但"贫贱夫妻百事哀",却是吴家的真实写照。
吴氏没有回答。
可能在她的心里,就算回答了,这个问题长女也不可能解决,那还不如不说,自己承受就好。
吴桐又说:"阿娘,我也十岁了,可以做很多活计了。家里的事,您可以跟我说的。"
吴氏又哭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望向她的大女儿:"阿桐啊,你阿爹阿娘没有本事啊,让你们遭罪。这村里人个顶个儿的厉害,都不是好相与的啊。"
吴氏说完没忍住,哭嚎了一嗓子。
屋内的吴永翻了个身,咕哝了几句酒话。
吴氏立刻噤声。
吴桐见吴氏并没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于是抛出了一个引子:"娘,其实我今天白天捡了些野菌子,拿到城门口去卖了。"
吴氏这才正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