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铺里,那位黄郎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一会儿翘起左腿,一会儿翘起右腿,手中的扇子狂扇。
吴桐赶到店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她心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风度,和宋治真是一点儿都没得比。
这念头立刻被吴桐压了下去,面上换上恭敬的神色。
店内,黄姓男子看到吴桐走进来,把翘着的腿往地上一放,扇子一收,说:"总算是到了,等死小爷了,快上前来回话。"
吴桐拎着木箱子,跟随阿贵进入店中,微微低头朝黄姓男子行了个屈膝礼。
黄姓郎君唰一声又把折扇甩开,问吴桐:"会做香皂的就是你?我看你年岁不大,怎会这些东西的,家人教的?"
吴桐低头回答:"小女子师从一位游方道士,制作香皂之法是从师傅那里学来的。"
黄姓郎君起了兴趣,轻轻扇着扇子,问:"哦?游方道士,这故事倒是有些传奇。那你可能将这方子卖与我?我出五十两黄金。"
五十两黄金就是五百两雪花银,都够在临安买三四个宅子了。
就算是见过些世面的李掌柜,也震惊得张开了嘴。
什么样的人家,居然随手就能拿出五十两黄金?
吴桐面上不为所动,她恭敬回答:"师傅临走前叮嘱过我,这方子只传一人,只有等我死前才能传给下一人。郎君的开价确实诱人,但我须谨遵师言,才不愧对他老人家的恩情。"
来路正常的五十两金子,都够吴桐去临安开创自己的事业了。
为什么不为所动?因为她也不会做,根本没有方子,不然早就应下了。
黄姓男子、李掌柜和阿贵三人显然没想到,十岁的小娘子,居然也能这样坚定不移,心中都有些感慨。
李掌柜微微侧着脸,打量起这小娘子。心思一转——只要手握香皂的方子,五十两黄金迟早能赚回来。
李掌柜这么一想,就觉得吴桐可能不仅仅是心智坚定,说不定也是有这些算计在里面的,聪明着呢。
黄姓郎君也只是试探一番,如果能成那皆大欢喜,不能成也不吃亏嘛。
其实,他心里早有不能成的准备,手艺人就是靠独门技巧吃饭的,总不能抢走别人吃饭的本事吧。
他没再提要买方子一事,却再次向吴桐确认:"我想要五十块香皂,你说你一个日夜只能做五块?"
吴桐称是。
黄姓郎君又说:"我只在这里待一天,明日就要回益州,那你不是也只能赶工出五块?"
吴桐回是。
黄姓郎君却叹了一口气:"难为我特意跑了一趟,却只得十七块香皂,家中长辈根本就不够分嘛。回家了,肯定有人要说我厚此薄彼,唉。"
吴桐不明白,焦躁公子哥,怎么突然就打起感情牌了。
岂料,黄姓郎君话锋一转:"难道你只会这一种香皂吗?人人都用同一种,岂不是很快就烂大街了?"
没想到他在这里等着呢。
看来之前以为这位郎君急躁的结论下得太早,其实他是信不过任何人,只想自己亲口过问才好。
还好吴桐早有准备。
她把木箱子往地上一放,从中取出一块干净的麻布,边打开边说:"这里是我新制出的一种香皂,共两块,香味独特,类似檀香,可能礼佛之人也会喜欢,小女子想赠予黄郎君,算是弥补招待不周的愧疚。"
黄姓郎君眼睛一亮,接过麻布包裹的两块香皂,靠近鼻下轻轻嗅了嗅,终于笑了:"这个香气果然不俗,淡雅清幽,回味悠长,比那花粉香的要别致!"
然后,他把香皂放在了茶桌上,语气慨然:"既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