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和林秋生骑上马疾驰回家,他们时间很有限,因为画咒之前有一系列科仪要做。
史洋鬼子一行人则被带回县衙,他被抓的事在县城里造成不小的轰动,一路上都有人追上来看热闹。
等追到县衙,不知不觉已经聚拢了百来人,这些人大都是受过史洋鬼子恩惠,听说史洋鬼子偷盗文物,大抵是不相信的。
既然不相信,那就审,反正事情也已经闹大了。
卢疯子一改往日保民堂乡绅大会的司法惯例,重开了县府衙门,分别请了商会会长我姨父、老乡绅朱举人,搞了一个“三堂会审史密斯”。
“带主犯兰德·史密斯!”
一声长嘶仿佛回到了前朝公堂,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应是一位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
卢疯子终于不再穿保安团服,而是穿了一件长袍马褂,为了带枪,他又在马褂外系了腰带,另外头上竟然还带着一顶前朝的官帽,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样子。
上堂前卢疯子竟然还问我像不像个前朝大官儿。
史洋鬼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带到县衙公堂之上,在众目睽睽下接受卢疯子的“审判”。
卢疯子当堂质问史洋鬼子道:“姓史的,你偷了我的宝物还不从实招来?”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县长先生。”
“那我的宝贝怎么会在你马车里?”卢疯子当堂大喝,“他妈的整个林河县谁不知道那玩意儿是我的?”
姨父和朱举人相互看了一眼,什么时候地官印就名正言顺成卢疯子的了...
“我再说一遍,我并没有见过你的什么宝物。”史洋鬼子愈加愤怒,白日光照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心情也越来越暴躁。
“胡说八道!”吴队长站出来道,“我手下兄弟亲自从你马车里翻出来的,还能有假?”
“阿彪!你说说从哪儿找到了这件宝贝!”
我也插了一嘴。
阿彪见我使眼色,吞吞吐吐地讲述了他是如何在史洋鬼子的马车里翻到的地官印。
当然我们整个团的兄弟都是证人。
一时间我们保安团的人起哄架秧子,好说歹说要给史洋鬼子赖在头上。
史洋鬼子在等九叔,否则他真的想一把拧断姓卢的脖子。
“我再次声明,我对你们中国的文物不感兴趣,我有足够的财富供我消费。”
史洋鬼子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卢疯子就是想等他自己开口,免得旁人说自己老是惦记人家的钱。
“说起你的钱...”
卢疯子正欲开口,胡师爷便带着人小跑进公堂,神色紧张,八撇胡子一抽一抽的,手里有张账房单子。
“卢...卢...卢县长...”
“怎么了老胡,不是叫你去盘洋人的财产吗?”卢疯子小声道。
二人在堂上窃窃私语。
胡师爷端起卢疯子帅案上的茶喝了一口,顺了口气道:“查了。”
“查了?多少数?”
“回县长...黄金两万六千两,外加各种宝石和金银器,保守估计价值600万大洋...”
六百万,一个县长要是不吃不喝地贪,都要贪二十年。
胡师爷把清单摆在卢疯子的桌子上,卢疯子看着末尾账单上六百万大洋的落款,两眼冒光,心想这次发财了。
卢疯子举起手里的单子问史洋鬼子:“史大夫,你给我说过你的医院不挣钱,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我一直以为我姨父是林河县首富,直到这次公堂会审,我们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财富。
史洋鬼子曾经是欧洲的伯爵,拥有一整座城堡和无数黄金,他曾在多个地方埋藏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