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
九叔和林秋生姗姗来迟，尽管一发现棺材碎裂，他们便马不停蹄赶到县城。
姨父已经死了。
死相极其难看，双目圆睁，尸体陈在客厅，盖了一层白布，最初本来是在卧室发现姨父尸体的，抬出来了。
胡师爷和老张奉卢疯子的命来协助我调查，卢疯子不管事后，县城里的事情大多都是让胡师爷和老张来处理，他们一个相当于代理县长、一个相当于代理团长。
城里商会的几个大老板也悉数到场，一起目睹这宗命案的处理结果。
院子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九叔来了。”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等九叔验尸。
林秋生站在身后，我瞪了一眼林秋生，昨天他整蛊我的事情还没完。
“什么时候死的？”九叔问。
表妹哭着回答道：“不知道，陈妈妈早上叫爸爸吃早餐时，就发现...就发现爸爸他...”
未说完，表妹又倒在我怀里悲伤地哭泣。
九叔看了一眼姨父脖子，以及手臂上的几处孔洞状伤口，确信是任老太爷所变的僵尸干的。
“是僵尸吗？”林秋生小声道。
“不要声张。”九叔道。
当下不能在人群中散播恐慌，否则危害比任老太爷本身更大。
“九叔看出什么名堂没有？”我问，“我姨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嗯...不知道钱队长是如何认为的呢？”九叔一时之间没有对策，先搪塞一句来反问我。
我咽了咽口水，通过反复观察伤口，我装模作样道：“依本队长，多年稽查经验来看，应该是...应该是暗器！对应该是暗器！”
“那暗器呢？”林秋生问，“在肉里融化了吗？”
“这他妈的姓林的，总跟我过不去。”我心里道，嘴巴上也开始支支吾吾，这几个孔洞看起来血肉模糊，甚至有些溃烂流脓，像是被感染了病毒，但当时孤陋寡闻的我哪里知道这些。
众人也觉得是，如果是暗器，什么暗器能插出这么恐怖的几个肉洞？
“不是暗器...不是暗器，那你师徒俩说说是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也开始问。
那时任府上下，加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拢共有七八十号人，九叔实在是不方便说是僵尸。
于是九叔很含蓄地说道：“我看...任老爷...任老爷是被指甲插死的。”
所有人一看，倒还像那么几个指甲印，但是什么指甲能插死人呢？
说来又有几分难以服众。
我本也不相信，但无意间发现九叔的指甲掐好很长，眼看一比对也合乎伤口，于是打着杀杀林家人威风，我说道：“对，我也觉得我姨父是被指甲插死的！”
“表哥...指甲怎么能插死人呢...”表妹再伤心却尚有理智，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被一双手指甲插进肉里给插死...
我让表妹不要说话，并顺着九叔的话说，“既然是被指甲插死的，那么说明行凶者的指甲一定很长，对不对？”
我看了一眼师爷，师爷赶紧把手藏到背后。说起胡师爷，自从去年被史密斯吓唬了一回，脑子也有些愚了。
我突然走到九叔面前，一把抓起九叔的手：“天啊！九叔，你的手指甲够长的啊！”
“嗯？钱队长？你什么意思？”
老张也让我对九叔尊敬一点，查案就查案不要乱说笑。
我没搭理老张眼色，虽然九个队长里他是资格最老的前辈，但这次死者是我姨父，任何人都要顺着我的情绪来。
“九叔，是你自己说的姨父是被指甲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