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皇帝还是叫停了皇后企图隔空教养虹光的行为。
再没有嬷嬷出现过,司虹身边的常驻只剩下国师和白露。
国师每天上午会出去交流教学方法,下午回来为她开蒙,教她识字说话句读,带她分析史书各类经文,晚上帮她注入灵气滋养陪她消耗多余精力,睡前给她念“道可道,非常道……”。
好像长出了父爱。
生父皇帝倒像个旁的亲近的亲戚:四五天来探望一次,陪玩一柱香时间,赏一堆东西。
偶尔太子也会来,给她带上书房众人的小礼物,顺便借陪同的名义休息摸鱼。
——太子压力太重了。皇后求他上进,父皇只看得见成绩,先生老师们像要撑死他一样教导,同辈间做不到毫无保留,门下谋士们每日争论,谄媚者犹如泥沼……件件都在逼迫他,没人在意他多累。
他只能自己见缝插针地喘息。
这是太子自己说的。可能是看一个小婴儿什么都不懂,便极尽倾吐。
司虹听着,设身处地一想,心生怜爱,必要时会帮他掩护掩护。
如此转眼间,司虹能平稳走路了。
国师早将帝师的治学经验学完,现在每日上午带司虹学武。
每次训练完司虹都是被白露抱走整理仪表,休息满半时辰被国师压着写毛笔字。
左右手都练,练到手腕臂膀酸痛,又被国师灌入灵气几息间恢复,又反复几次直至正中午才算完。
下午多了占星和相术课程,还有算术。真是让人头秃。
晚上灌完灵气,背诵“道可道”。
日程真是满满当当。
如此这样二三年,司虹已五岁。
某日,在算术与相术之间的休息时间,司虹薅了薅手边的小狸花。
【元甲,我是不是国师的亲生女儿啊?感觉国师恨不得把他脑子里的知识割下来塞进我脑子里。】
狸花翻了个身:【屁!你就是皇帝的亲闺女。你母妃还是皇帝特意从江南抢回来封妃的,自始至终就只深入接触过皇帝一个男的。】
【母妃的事,细说。】司虹搁笔。
【细说个鬼!这些消息还是我仗着猫的小身板藏在犄角旮旯偷听别人八卦才知道的。】
【……】
司虹叹气,又执起笔:【好吧。】
国师走进书房,单刀直入道:“虹光,我们可以启程拜访五岳了。”
司虹嗯了一声,写完“圣人之道为而不争”最后搁笔,抚了腰间蓝玉,抱了元甲,走向国师,仰首道:“走吧。”
国师牵了司虹的手,白露带上各种信物凭证,在殿门遇上了神色紧张的皇帝。
皇帝见他们还在,松了口气,又赏了一大堆珍奇异宝,在司虹面前蹲下,摸摸司虹素洁的发髻,从袖里掏出一支银簪子递给她,面带追忆道:“这是我当初为你母亲做的簪子。是一支藏剑簪,善用它,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
又叮嘱道:“现下虽说太平,但小人难防,尤其像你这样相貌周正的小姑娘,一定要注意平安。”
“常人访一山都难,我儿却拜五岳,大志,好啊。”
皇帝看见司虹的小脸,眼眶泛红,万语梗在心头,最后只说:“有时间,回来看看你父皇。”
司虹一一应下,向白露要了张帕子叠了几折,放在他掌中,牵引着手把帕子轻压在眼周。
“虹光晓得的,父皇莫难过了。”
最后皇帝目送着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
到城门又遇上了太子。
五年光景,太子成熟了许多,一派沉稳储君模样,但司虹仍能从细微处看见当初偷摸撇去责任只想放松自在的少年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