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黄鸭往林子那边看了一眼，缓了口气，对我说：“这么说，我欠你一条命。”
“甭客气，记得还就行。”我说。
小黄鸭：“……”
“你这脸儿擦擦吧。”二秃子说。
小黄鸭脸上还有我的尿渍，他搓了几下，竟然没有搓掉，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积雪，放在脸上来回的搓。
但他那一张脸还是黑黢黢的，好像不是表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马皇后觉得奇怪，拿了水壶给他。
小黄鸭把水倒在脸上，借着衣袖来回的磨蹭，一点黑的都没被他抹下来。
众人都很怪异的相互看了一眼。
而我忽然想起了《庶斋老学丛谈》记载的一件事，金末有个本领高超的盗墓贼，进入了永昌陵，盗了宋太祖的墓，他撬开了棺椁，要拿宋太祖的龙纹镶金砣尾玉腰带的时候，由于宋太祖太胖，他要给宋太祖翻身，才能解下玉腰带，结果宋太祖口中喷出一股粘稠的液体，正中盗墓贼的脸。
从此盗墓贼的脸就洗不掉了，变成了红褐色，于是就有了一个绰号，叫朱漆脸。
这一则记载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宋太祖被开棺之时，尸身应该没有腐烂，否则就剩一把骨头，也不用费力去翻他的身才能解玉腰带，更不可能喷出什么液体。
而小黄鸭显然有所不同，可能是墓穴高腐烂的气体所致，他是第一个打通地道的人，气体扑面而来，他顿时就晕过去了，挂在洞口太久，气体一直侵袭，他中毒就越深，导致脸部变色，主要是因为皮肤缺氧所致。
这要别人看来，可能是很离奇的事，但我从小在考古大院长大，听过类似的事，以前就有考古队员这样中毒的经历。
墓室处于一个密封的状态，里面尸体腐烂，又过了成百上千年，空气早就变质了，充满了各种毒素，什么情况都能发生。
“现在擦不掉的，他就是皮肤缺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我说。
马皇后看着我：“你怎么就没事儿？”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听马皇后这么说，想必我的脸色比较正常，估计是我吸入毒气太少，又或者我肝功能比较好的缘故。
二秃子给小黄鸭递了根烟：“行啦，命能保住就不错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脸上多了一层包浆，还是黑漆古。”
“滚蛋！”小黄鸭推开了二秃子。
二秃子咧嘴一笑，看向韩大铲子和崔叔：“二位爷，怎么着啊现在？下不下去？”
“费这么大劲儿把地道挖通了，怎么能够半途而废？”韩大铲子说。
马皇后说：“先缓缓，等毒气散了再下去。”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小黄鸭中了毒气，不敢让他继续涉险，韩大铲子这边换二秃子下去，小黄鸭跟闷葫芦留在上面。
经过一个白天，地道涌出的毒气，也都散的差不多了。
崔叔提着一盏马灯，进了地道，这是本门的命灯，他进去了一会儿，突然叫了起来。
我忙问：“崔叔，怎么了您？”
“灯灭了，走啊！”崔叔慌慌张张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一身都是尘土，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