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很快上来,还有瓜子、花生、果盘,以及姚师爷的猪头肉。
这应该是姚师爷有史以来吃的最贵的猪头肉,他吃的小心翼翼,不由看向崔叔一眼:“浪子,你平常都这么花钱啊?”
“嗐,这都是小钱儿。这不是因为您和小枫在吗?要是平常我得叫几个姑娘陪酒?”崔叔不以为然的说。
“叫几个姑娘陪酒,那酒就能更香?”
“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大爷,您以为陪酒就光喝酒啊?嘿嘿。”
“你瞧你爸给你起的那名儿,真是有先见之明,你就是浪催的。”
崔叔:“……”
姚师爷叹了口气说:“你爸忙活了一辈子,积攒的那点儿家财,估计都被你败光了吧?”
“咳咳,大爷,您说这干嘛?”
“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娶一房媳妇儿正经,别有俩钱儿就来这种地方瞎混。”
“得嘞,我听您的,明儿我就去找媳妇儿。”崔叔提起酒杯,跟姚师爷碰了碰。
我磕着瓜子,看着舞池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正在跳舞,中间还有一个岛台,上面一个女的正在领舞,动作整齐划一,不禁让我想起了在学校时的广播体操。
一首《YMCA》无限循环播放,五颜六色的灯光闪烁。
这就是国内最早的蹦迪,在这个年代还是新兴产物,所以很多人放不开,不像后世蹦迪的都像磕了药或者犯了病似的。
“看啥呢小枫?”崔叔跟我碰了碰杯,“想跳就去跳呗,反正票儿都买了,别浪费了。”
我笑着说:“算了,我不会。”
姚师爷从腰间抽出了他的烟杆,填了一锅烟丝,笑道:“你说这图啥呢?花五六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蹦跶。”
“图的就是这个气氛。”崔叔说。
“我真是老了,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是一点儿都看不懂。”姚师爷传来迟暮的叹息。
崔叔点上一根香烟,靠着卡座的真皮沙发,翘起了二郎脚,目光就像追光灯似的,在人群中寻找年轻貌美的女孩儿。
“那个是不是小蛮?”崔叔忽然说。
我忙道:“哪儿呢?”
“就在姓鲍那孙子那桌。”崔叔指了一个方向,跟我们隔着一个舞池。
姚师爷的脸色很不好看,闷闷的抽烟。
鲍老板的几个朋友已经来了,他们坐在拼桌的散台,十几个人,这个时候的散台是有座位的,只不过椅子不是真皮沙发,普通的塑料靠椅。
小蛮姑以及其他几个女招待员,正在陪着客人喝酒,一瓶一瓶的炫,她们没有座位,都是站着。
只见鲍老板很是高兴,招呼小蛮姑过去,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从小蛮姑上衣的领口塞了进去。
小蛮姑本能的退开一步,鲍老板的脸色就很不好看了。
接着鲍老板身边的朋友站了起来,指着小蛮姑说了些什么,因为歌舞厅比较吵,又隔得远,我们没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估计是什么侮辱人的话。
鲍老板一把抓住小蛮姑的手,小蛮姑在挣扎着,旁边的人没有阻止,反而在起哄。
姚师爷忽然站了起来,手持烟杆,就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姚师爷都八十几了,还有这样的身手?
崔叔急忙招呼我一起跟上去。
“不要,鲍老板,我不出台!”
“装什么装啊?跟爷们儿在这儿玩欲擒故纵呢?不就是钱吗?”鲍老板手里几张蓝色的钞票,直接甩到小蛮姑脸上,“告儿你,今天把我们哥儿几个陪高兴了,钱少不了你的!”
“你大爷!”姚师爷手里的烟杆直接抽了过去。
烟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