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揉进她柔软的身体似的,滚烫的泪水打在我脖子上。
她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机械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心里隐藏着多少酸楚。
所以我一句暖心的话,就让她感动到不行了。
因为从前没有人给她做过这样的承诺。
她伏在我肩头抽泣,身子也跟着一抽一抽,而我明显能够感觉得到,胸膛传来柔软的骚动。
过了一会儿,她才松开了我,抹了一把眼泪,幽怨的看着我:“小流氓,抱一下就起来了,反应忒大了。”
“什么起来了?啊,这……”我低头看了一眼,急忙背过身去,无地自容。
小蛮姑花枝乱颤,放声大笑:“哈哈,年轻人,什么情况啊你,姐们儿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哈哈!”
我当时恨不得从天桥跳下去。
年轻啊,血气方刚的年纪,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觉得难堪,可当我年过中年的时候,又开始回忆那段年轻的时光。
……
我带着小蛮姑回家,小蛮姑直接回房,没去看姚师爷。
崔叔跟我说,姚师爷也回房了。
我去找姚师爷,在房间里,亮着一盏橘黄的灯,姚师爷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跟师奶的黑白结婚证。
那个时候已经有彩色照片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结婚证也拍黑白照片,不怕不吉利。
“师爷,小蛮姑回来了。”
姚师爷点了下头,微陷的眼窝旋转着浑浊的泪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小蛮。”
“师爷,您别这么想。”
“少爷,坐。”姚师爷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我坐到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照片:“这就是师奶奶吧?”
“是呀。”
“师爷,您想过把师奶找回来吗?”
姚师爷凄凉了笑了笑:“当年我找过她,找不着,她也躲着我,不敢回来。”
“她为什么躲着您?就算不冲您,也得冲小蛮姑不是?她真的就能放下你们父女俩?”
“少爷,你要记住,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姚师爷郑重其事的看着我说,“你这位师奶奶,她是飘门的人。”
惊疲飘册的飘门,所有漂泊江湖的人,都能归到这一门,跑江湖卖艺的,云游四海的出家人,流落风尘的女子……往大了讲,后来北漂、沪漂都是飘门中人。
飘门一般都是海青腿儿,没有门户,也就没有依靠,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但因为来自五湖四海,从事不同的行业,所以也没什么凝聚力。
我万万没想到,我这位师奶也是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