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拉着小布袋转了一圈,鬼市黑黢黢的,谁也瞧不明白,何况大伙儿都不想引火上身,所以大多数人选择一言不发,偶尔有人开口,也说看不好。
拿到杜继昌面前,杜继昌也只一句看不好,然后一脸阴笑的看着我。
这时人群一个穿着马褂,留着长胡子的老头走了出来,看着岁数也有七八十了,拄着一根黄杨树根盘龙头的手杖,朗声道:“我看看。”
贝勒爷抬眼一看,露出疑惑的神色:“您是?”
“怹老人家您都不认识?贾森峰贾六爷,津门古玩行的这个。”老郑竖起一根拇指,“我听说首博刚刚聘请他当顾问,道行老深了。”
“哎哟,恕我有眼无珠,六爷,您给瞧瞧,我被这孩子气炸了,我也不是要为难人家,可他撞了我不认账啊,还说我这瓷器是新的,您说气不气人?”贝勒爷立即就把碎瓷片送上去。
贾六爷拿出一块瓷片,眯着眼睛看了看,对老郑说:“拿手电照着。”
老郑立即拿着手电,照着他手里的瓷片。
贾六爷又换了一片,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放大镜,细细看了一回,接连看了几片,叹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宣德瓷,就给cei了!”
果然,围观的一些棒槌议论起来,他们自己没有眼力,只能相信所谓的权威,这位贾六爷说是宣德瓷,他们也就觉得是宣德瓷。
老郑像是有人撑腰似的,对我穷凶极恶:“听到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听听大伙儿怎么说,这就是老的,知道宣德瓷有多珍贵吗?贝勒爷什么身份,手里能有新货吗?”
我暗暗觉得好笑,三老头加起来够死八回了,欺负我一小孩儿。
但这仨老头围着我,他们外面还围了一层吃瓜群众,我根本跑不掉。
而且我也不想跑,跑了就等于畏罪潜逃。
我得看看到底谁在搞我。
因为一般碰瓷都不会找我这样的年纪,像我这般大的孩子,一般身上没多少钱。
当然,我是一个例外,但外人是不可能知道我有钱的啊。
人群中胖头孙好不开心,大声道:“慕枫,现在贾六爷证明了东西是老的,你就等着赔钱吧?”
“我也不为难你,这件宣德瓷至少能值上万,看你是小孩儿,你就给个五千块钱,这事儿就算了了。”贝勒爷说。
老郑又过来扒拉我:“赶紧的,给贝勒爷认个错,还能少赔一点儿。”
“我认什么错?”
“你这孩子真是的。”
老郑又忙活着跟贝勒爷说:“老哥哥,他就是一小孩儿,估计手头没那么些钱,您别为难他,让他拿个三两千就罢了。”
一些不明就里的群众,看到老郑这样,倒以为他是好人了,恨不得给他点赞。
胖头孙在人群里说:“这人我认识,上次刚刚坑了我朋友三千块钱,他有钱,今天必须让他吐出来!”
“好,也就是你老郑,要是换了别个,我还非得跟这孩子较劲,我这人就这尿性!”贝勒爷说。
老郑说:“您犯不着跟一孩子计较,跌份儿不是?他既然有三千块钱,您就拿他三千。”
贝勒爷看了我一眼,挺着腰板说:“行了小子,你走运了,有人替你求情,你就拿个三千块钱给我,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
“三千块,没有。”我说。
老郑说:“你是不是没带这么多钱在身上?有多少先拿多少,留下一个地址,赶明儿上你家要去。刚才都鉴定过了,这钱你横竖是躲不过去的,就算你不给,你爹妈也得给。”
“一毛钱都不给!”
“嘿,你小子还来劲儿了是吧?我这么为你求情,你别不知好歹。”这么久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