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打首饰呢,我现在等着钱急用呢,他爸躺在床上好些天了。”听完麻师傅念完信,娟姨抱怨了几句,“师傅,你们这儿有秤吗?帮我称一称。”
麻师傅招呼儿子,拿着一杆小秤,上手一称,正要说话,娟姨就先开口:“师傅,这块银卖给你们,能换多少钱?”
小麻听到她这么说,随即给麻师傅使了一个眼色,麻师傅走了过去,背着娟姨,小麻把秤杆上的准星给麻师傅看。
我离得近,看到小麻指的位置,显示的是二十三两二钱。
麻师傅心下了然,对娟姨说:“按照现在的行情,一钱六毛一,你要卖吗?”
娟姨叹了口气:“卖吧卖吧,孩子他爸等着钱治病呢。”
麻师傅急忙让小麻上楼拿钱。
我随即跟了上去,小麻奇怪的看着我:“你跟我上来做么子?”
“她信里说了二十两,称出来二十三两,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小麻正色警告我说:“你少管闲事听到没有?坏了我这笔生意,我让白小江赔!给我下去!”
我很无奈,这分明就是个局,但麻家父子财迷心窍,根本看不明白。
但我如果揭穿了,娟姨肯定拿着银铤就跑了,这样麻家不会觉得自己被骗了,反而会觉得我坏了他们的买卖,说不定真会让老舅赔偿,所以我就没说什么。
一会儿,小麻就从楼上取了现金下来,按照二十两来算,给了娟姨122块,娟姨说要赶着给她老伴买药,拿钱迅速离去。
这时小麻开始抱怨:“小江,你能不能管管你外甥?刚才差点坏了这笔买卖。”
“浪们个嘛?”正在熔银的老舅问了一句。
“这块银她说是二十两,其实是二十三两二钱,咱们白白挣了三两二钱,要不是我拦着,你这外甥就说出来了。”小麻不满的说。
“那位大姐等着钱去买药呢,你们这么坑她,是不是有点不好?”
“嘿,白小江,你讲么子?是不是不想干了?要不是我们给她兑换了银块,她哪有钱买药?再说了,这是我们坑她吗?是她个人不小心,怨不得我。”
我淡淡的说:“只怕不是你们坑她,而是她坑你们。”
“她坑我们么子?”
“如果我没猜错,这锭银应该是假的。”
“浪们个会假?这就是真滴。”
麻师傅听了我的话,不由慎重起来,刚才他怕被娟姨发现了,这块银铤是二十三两二钱,而不是二十两,所以速战速决,赶紧让娟姨拿钱走人,也没仔细检查银铤。
何况,在黛帕寨这个湘西水乡,民风比较淳朴,麻师傅也极少遇见有人会拿假银过来换钱,所以一时麻痹大意。
都没被别人骗过,相对而言比较天真,警惕性也低,基本一骗就着。
这时麻师傅拿着银铤看了一回,这银铤像是新的,没有所谓蜂窝状的气泡孔,氧化的痕迹也不明显,麻师傅拿起银铤,放在嘴边咬了一下。
银纯度越高越软,打银饰老师傅经常这么判断银的纯度,这一咬,麻师傅脸色就变了,拿了一把剪刀过来,用力剪了两下,把表面一层银皮给剥开。
露出了里面有些发灰的铅。
麻师傅呆若木鸡。
小麻目瞪口呆。
啪!
麻师傅突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怪我贪心啊!”
“她应该没走多远,去追。”小麻说。
老舅说:“她估计不会承认哦,你搞得她赢吗?”
“搞不赢也得搞,122块呢。”小麻激动的冲出门外。
麻师傅吩咐老舅先放下手里的活,拿起那块银铤,关起门,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