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金元宝和童华顺就先离开,这年头也没有查酒驾那回事,金元宝醉醺醺的也能开着他那辆桑塔纳。
我送他们到胡同口,再回家,姚师爷坐在堂屋,拿着他的烟杆,往烟锅里填着小兰花烟丝。
“少爷,你觉没觉着那个童华顺有点问题?”姚师爷冷不丁的问我一句。
我赶忙搬了椅子坐下:“师爷,您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斗钱赢了,得着好几枚大珍,大伙儿都很高兴,可是童华顺好像不是,你别看他也在笑,但那笑多少有点儿假,像是强颜欢笑。”
“您这么一说,我好像真有这种感觉。”
姚师爷划了一根火柴,点上了烟,嘬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说:“你把斗钱场的事跟我说说。”
我便一五一十的跟姚师爷说了斗钱场的事,从进门被叶志鹏拦住,到贝勒爷吐血,姚师爷不愧是老江湖,一下就发现了关键。
“你说当时童华顺就坐在你身边?”
“对,他还给我参谋来着,跟我说要出大还是出小,我输出去的第一枚好钱,是那枚乾隆星月开炉钱,当时就是他让我出大,被王辅益给吃进去了。还有一次,王辅益临阵换钱,他又劝我换一枚大的,最好是小满西那个级别,跟王辅益拼一把。”
“结果你没把小满西拿出去,而是换了一枚袁大头三年七分脸。”
我点头说:“是,童华顺来家第一眼看到小满西的时候,他好像说漏了嘴儿,说王辅益正在找满汉西,所以我想拿满汉西钓着王辅益,这枚钱说什么也不能出。而且我想赢得更有把握一些,拿出了比小满西路份儿更高的三年七分脸,那枚天显通宝就是这一局吃进来的。”
“估计童华顺也没想到,你会玩儿这么大。”
“开始的时候,童华顺跟我说,王辅益跟媳妇儿串通一气,相互之间传递信息,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如意小姐身上。”
“那个如意小姐说不定也有问题,王辅益既然安插了眼线,那他就有可能多安插几个。”
我心事渐渐凝重起来,看了姚师爷一眼:“您说王辅益会不会是千门的人?”
“在赌桌上抽老千,确实容易让人想到千门,但是千门少五不做局,有五个人吗?”
“王辅益,叶志鹏,童华顺,如意小姐……也就四个人,或许是我漏掉什么,还有一种可能,千门少五不做局,这是老黄历了,王辅益根本就不遵守,或者说他只是学了一些千门的门道,不算是千门的门里人。”
“幸亏童华顺来家的时候,你随即就跟他一起去了斗钱场,让他没有时间跟王辅益互通声气,不知道你手里有什么钱,你在打钱围的时候,也没把好钱儿都拿出来给他们看,王辅益绝对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会有这么多的好钱儿,否则他都知道了你的底牌,你未必能斗得赢他。”
“就算我在打钱围的时候,没把好钱儿给露出来给别人看,童华顺也可以通过暗号或者隐语去给王辅益通声儿啊。”
“你带去的钱太多了,就算童华顺全部告诉了王辅益,王辅益也拿不准你会出那一枚钱,毕竟你可以选择的范围太广了。”
“师爷,您说他们怎么传递消息的?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暗号?”
“你在现场都没摸清楚,我现在只是听你复述,又哪里猜得透呢?赌局中使暗号的门道五花八门,几乎都在不起眼处,没那么好发现的。”
姚师爷皱了皱眉,嘬了口烟,继续说:“这跟推牌九、打扑克、搓麻将是不一样的,那才几张牌儿啊?而古钱币的品种是海量的,要是每个钱儿都有一个相应的暗号,这不得把人累死?所以我猜想童华顺给王辅益的信息,也只能粗略的给出你这些钱币大概的等级,应该是按九级币到一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