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无眠之夜。
白灵的银色保时捷SUV仍停在海城警局的地下车库内,水沐雅墅的保安将最新一张明信片投入了她家门前的信箱,却迟迟等不到女主人的归来。
【INTO1只为你】咖啡店的二楼,三个壮年男子将屋里最后仅存的几个摄影器材打包扛好,他们检查了一下桌子边角的缝隙里,确保没有落单的照片、文件藏在里面。将电闸一拉,门口未来之光少儿模特培训中心的招牌用力扯下,一辆中型面包车趁着夜色走远了。
宛平路444号精神疾病中心更是鬼魅。晚上十点后,整栋楼除了两间值班室有亮光外,其余地方均是漆黑一片。精神病人们有的被绑带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位上,有的暴力倾向弱的,则像幽魂一般在狭小的房间里循环来回的踱步,像极了动物园被驯养受困的动物刻板行为。
当动物们精神痛苦时,大象会持续性摇头,狼群会在笼子里来回走动,黑猩猩做着钟摆运动,不停的重复跑跳等单调动作。而人呢?
四人间的病房里,一位被护士逼迫服下安眠药,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一位呆坐在床头望着漆黑天幕上暗淡的月,她双脚离地,双腿像荡秋千一样的来回摆动着。还有一位白天发狂打破了头,被送到单人病房隔离观察了。
白日里看了交通事故报道疯狂尖叫的女患者,此时正一个人蹲在病房的角落里。衣服上缝着编号5844的女人,她觉得自己没有病,她是被强迫关进这暗无天日的精神病院的。
对于这一点,编号5844没敢和任何一个人说。她怕自己说了,可能连命都没了。这个想法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很害怕。
编号5844低声啜泣着,她借由长发的掩护,将舌头下藏着的药片吐了出来。
白天脑海中闪现的画面一幕幕的又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有服药的脑筋清醒了许多,她开始逐渐能够辨认出画面中的地点与人物了。
“小杰。。。”
那个赤脚站在血泊中,手里抱着玩具熊的小男孩名叫小杰。
“他是我的什么人呢?”
编号5844又用头开始撞击墙壁了,剧烈的疼痛刺激下,让她麻痹的神经有一丝复苏的生机。
黑暗中,墙壁上似乎隐约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他满脸横肉的冲着5844走了过来。
“不要——”
“不要!”
她用手疯狂敲击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这台生锈的机器灵光些,正常些。
那个男人带着威逼利诱的笑容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孩子给我。”
脑海片段里有个老人被打翻在地,满地都是鲜血在流淌。
名叫小杰的男孩子,瘦弱的小手被男人拖拽着,朝着刺目的白光处走去。
“我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
“把小杰还给我!”
撕心裂肺的哭叫声吵醒了值班的护士。
编号5844被粗鲁的拽上了病床,一记镇定剂打下去后,她翻着白眼神志不清的倒在床上,嘴里还念叨着,“小杰,小杰!”